课堂上,秦鸢有些走神,昨天晚上她们宿舍到晚上12点都还没睡,大部分都在聊何肇擎。在外人看来,何肇擎长得帅,又有本事,能嫁给他就是福气。但是她们不知道,这看似华丽的婚姻背后,是一片千疮百孔。快下课的时候,秦鸢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掏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中午十二点,云来楼202包厢。秦鸢想了一下,手指轻轻滑过,删掉了那条短信。她长得漂亮,大学四年不乏有追求者,她以为又是哪个追求者发的,也没在意。中午吃饭的时候,她还是跟往常一样,和叶欣一起去食堂。今天周三,二食堂有好吃的糖醋排骨,也不贵,是秦鸢的最爱。可是,她刚跟叶欣买完饭,付了钱,电话就响了。秦鸢拿出来一看,是上午发短信给她的那个号码,出于礼貌,她还是接起来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我限你五分钟之内到云来楼来,否则,我要你好看。”
说完就挂断了。秦鸢吓得差点把手机扔了,怎么会是何肇擎?她肯定接了个假电话,但是她没勇气打过去确认。她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二点二十多分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上午的短信是说的十二点整。秦鸢一点都不怀疑何肇擎的话,她快毕业了,不想在毕业前出什么岔子。她当即把手上的糖醋排骨塞到叶欣的手里,“我有点事,午饭就不陪你一起吃了。”
“你没搞错吧,发烧烧糊涂了?今天可是你最爱的糖醋排骨。”
叶欣不可思议的盯着秦鸢。大学快四年了,每个星期的周三秦鸢可是雷打不动的来吃的。秦鸢欲哭无泪,依依不舍的看着叶欣手里的排骨,她能怎么办?忍痛割爱的可是她啊,她也很绝望啊!云来楼是云大周边一个比较高级的餐馆了,基本都是富家子弟去的地方。她更绝望的是,食堂离云来楼有点远,五分钟根本不可能。她只能先绕到宿舍楼把她那辆二手的自行车推了出来,幸好这个时间大部分学生都去吃饭了,路上的人并不多,能让她一路畅通。可能,等她到云来楼的时候,还是迟到了三分钟。她停好自行车,一边往二楼跑,一边在心里默念:死了死了,那个瘟神还不知道怎么折磨她呢。到了202门口,隔着大门秦鸢都感受到了里面传来的低气压。秦鸢深吸了一口气,推了门进去。偌大的圆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菜肴,何肇擎一个人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脸已经黑的像墨汁,听到她进来,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原来,何肇擎真的是要请她吃饭!秦鸢一下子觉得内疚了起来,局促的站在原地,“对不起,我手机没有备注你的号码,我以为是别人……”何肇擎看到她低着头委屈的样子,终于无奈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快吃饭吧,刚让服务员换的菜,别又凉了。”
秦鸢吸了吸酸疼的鼻子,听话的坐下,大学四年,她还没来这儿来吃过饭。秦鸢是真的饿急了,又失去了最爱的糖醋排骨,反正不是自己付钱,也就没跟何肇擎客气。何肇擎没动筷子,看着秦鸢瘦小的侧脸,连心底的那一丝怒气都消散了。这两天,他用各种渠道查过秦鸢这个人,调查的结果在他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秦鸢是在六岁的时候才被接回秦家的,据说是秦仲林在外头的私生女,所以她虽然是秦家明面上的小姐,却从来没有享受过小姐般的待遇。最让他意外的是,他竟然查不出秦鸢的生母是谁。十多年前,那可是秦家鼎盛的时候,一旦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必定是人尽皆知。可是,这样的一桩丑闻,居然一点报道都没有。只是在当初领养秦鸢的时候,轰动过那么一时,秦家再怎么只手遮天,也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那么他有理由怀疑,秦鸢可能不是秦家的孩子,只不过是因为她的血型跟秦鸯的一样,才养在秦家当活血库。如果她是秦仲林的女儿,哪怕的私生女,总不可能连上学的学费都不给她出。何肇擎有点庆幸的,幸好她可能不是秦家的孩子。如果他的小不点还活着,应该也有这么大了吧。何肇擎越想越烦躁,他扯了扯领带,扔下一句,“我出去抽根烟。”
就走了。秦鸢莫名其妙的看了何肇擎一眼,又低头吃自己的饭。她现在一点都不觉得舍弃了糖醋排骨是一件遗憾的事情了,因为云来楼的菜实在是太好吃了。吃到一半,秦鸢接到了叶欣的电话,她这才想起来,她周三的下午都是没课的,所以就接了一份家教的活。因为叶欣教舞蹈的那家学生,跟她是一个小区,所以她们俩一直是一起走的。而今天中午,她已经迟到十分钟了。秦鸢扶着额头,觉得今天实在太倒霉了,做什么都不顺利。何肇擎进来的时候,秦鸢正风云残卷的吃光离她最远的一盘糖醋排骨,准备起身就走。何肇擎挑眉,“这么急,去哪里?”
秦鸢胡乱的擦了擦嘴巴,她不敢撒谎,她不信凭着太子爷的手段会查不出来,只好老老实实的交代。听完秦鸢的“坦白从宽”,何肇擎的脸色又黑下来了,“说出去你是想让人家笑死我是吗,我何肇擎连自己的老婆都养不起。”
秦鸢不敢顶嘴,她越发觉得何肇擎这个人太喜怒无常了,前两天还虐待她在婚礼当天跪灵堂,今天又一边请她吃饭,一边又冷嘲热讽的。这哪里是太子爷,简直是暴君啊。再说了,现在除了何家和秦家,谁知道她是何太太啊。秦鸢看着何肇擎拿出钱包,在她震惊的目光中,从众多的卡里的拔出一张黑色的卡递给她。“这是我们结婚的时候,收的份子钱,理应有你一份的,都在这张卡里,随便你怎么用,赶快把你家教那工作辞了,丢人。”
秦鸢拿着卡,久久不能回神,虽然她并不觉得当家教有什么丢人的。直到跟叶欣一起坐到公交车上了,她才问叶欣,“霸道总裁都是一言不合就甩卡的吗?”
叶欣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比起甩卡,我更喜欢他们把大捆的现钞甩我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