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想到的人，是秦淮。那是她的秦淮啊。从十三岁，到二十一岁。就算他屡屡违约不告而别，可他依然是唐乔心中，最不能割舍的依赖。泪意模糊，她手指无意识播出一串数字，那是秦淮出国以前的号码。嘟…她心里一惊正要挂断，听筒里却传来一道熟悉质感的声音：“你好。”

居然打通了？唐乔一把捂住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电话里的人顿了顿，然后迟疑着开口：“唐唐，是你吗？”

唐乔不敢再听，慌乱无措地结束通话。只不过半分钟，秦淮又打了回来。拒接。他再打，依然拒接。唐乔扶着路边的树站起来，手指颤抖，将那号码拉进黑名单。完成后抬头，街灯次第亮起，她一眼便看见不远处那个英气挺拔的身影。顾廷钧。他来多久了？唐乔心里莫名一慌，像是小时候做坏事被家长抓到的感觉，她抹一把眼睛走上去：“你…怎么回来了。”

男人的脸隐在背光处看不清，唐乔只觉得落在自己脸上的眼神，像刀子又像火苗。她咬了咬唇，张口正要说话，顾廷钧却猛地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扯。“对不起。”

耳边男人的心跳如擂，道歉的声音低沉却华丽，让人觉得很不真实。完全不真实。顾廷钧向来高高在上，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对他跪下那样，这样的人，居然会开口道歉？唐乔语气讪讪地：“顾少，你这是…”“对不起！”

顾廷钧加重语气重复，收拢双臂，像是要将怀里的人嵌入自己身体一样。他喉间骨节颤动，微微艰难又别扭地解释：“我是怕自己会伤害你，才赶你下车…我生气的时候，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