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存在让你很痛苦吗？”

“是。”

“如果没有我，你就不会那么痛苦是吗？”

“是。”

“那么，如你所愿！”

火光中，和她说着话的周亦泽的身影忽然消失，宋轻轻下意识地去抓了一把，却只抓到了一把空气。“不！亦泽！不要走！”

宋轻轻猛地睁开了眼睛，入眼的便是医院里纯白的天花板，而刚刚的那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场梦，而她现在还保持着右手往前伸的姿势，却和梦里一样抓不到任何东西。“手上有伤，别乱动。”

温和的声音在她的身边响起，宋轻轻几乎是顷刻间便将头转了过去，可是却在看清那人模样时，眼神里好不容易升起的一丝光彩瞬间消失不见。王启琛望着，心里有些酸涩：“不是他，你很失望吗？”

“……”宋轻轻没有说话。“你还喜欢他，所以你甚至都不敢去问他的事情，怕得到坏的消息后不知道该怎么办，便想要自欺欺人下去吗？”

“我没有。”

“你有！”

宋轻轻红着眼睛没有说话。“他欠你一条命，现在他把这条命还给你了，你们扯平了。”

“不！根本不会扯平！他害死了我的孩子，害死了我的妈妈，哪有这么容易就扯平？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所以他不能死，我不准他死！”

“只是这样吗？”

“……是。”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那你为什么要哭成这个样子？”

宋轻轻张了张嘴，却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无声地流着眼泪，仿佛丢失了魂魄一般。王启琛就这样静静的守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的眼泪不断地落下，沾湿了枕头，明明难过到极点，她却不允许自己哭出一点声音，就这样无声地哭泣着。王启琛心里难受，一年前，他把宋轻轻救起来以后，她也是这样无声地绝望地掉着眼泪，只有他知道她这是难过到了极致却是连声音怎么发出都忘了。他花了一年的时间才让她振作起来，可是周亦泽却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便让她的喜怒哀乐只为了他一个人。终究……还是输了。但是他输给的不是周亦泽，而是宋轻轻。“他还活着。”

“！”

宋轻轻的眼神终于重新有了神采，她死死地把王启琛望着，却是连眼泪都忘记要掉，好像是抓着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一般。王启琛偏过了头去，却是不忍再看宋轻轻的眼睛，因为那里从始至终都没有过自己。“他的病房就在你的楼上，现在还没有与开放探视，只知道他还活着。”

“我要去看他！”

说话间宋轻轻一把掀开了自己身上的被子，就要下床。“都说了还没有开放探视，而且你这一身伤想要去哪儿？为了他，你是不是也打算连命都不要了？”

宋轻轻因为腿上的烧伤，几乎站也站不稳，王启琛见状立马强制地把她往床上按，不准她随意乱来。“启琛，我求你，让我看看他吧，就一眼就好，哪怕只能远远地看上一眼，确认他还好好活着，我就立马回来。”

“……我去给你借轮椅。”

王启琛说着便转过了身去，所以宋轻轻并不知道此时背对着自己的王启琛也默默地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