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变得厚重,黑压压的滚云顷刻覆上夜色,将原本清亮的天幕,变做压抑沉重的深渊。噼里啪啦的雨点砸下,伴随着冷气,袭上石室。不过瞬间,就像是成了另一个世界。郁之眉头紧蹙,厚重的背脊微挺,因为颤栗,牵着苏安凉的手,随着雷声,越来越重。“九……唔……”他突然的改变,苏安凉自然感觉出来了,正当她担忧的时候,她突然被郁之按在了石壁上。唇被吻住,热而炽烈,汹涌强悍。苏安凉双手稍一挣扎,就被郁之紧扣,单手覆在头顶。他的手穿过她的腰身,覆在她的脊骨上,一下又一下。缠绵,温柔,与他吞噬她一般的吻完全不同。这种诡异而分明的对比,惊的苏安凉心尖不断颤了又颤。郁之沉重的呼吸如同这暗夜沉重,却又远比这夜灼热。许久,起身,郁之高大修长的身体缓缓将她逼迫在角落。他气势侵略感十足,如今如同来自黑夜的修罗,让她本能的胆怯畏惧,苏安凉气息有些凌乱。苏安凉嗅着空气中透着清冽的蔷薇香,大脑恍惚,感受着他周身炽热滚烫。她小心翼翼的问:“九、九哥……你、你怎么了……”郁之不语,死死低着她,额头靠在石壁上,压抑的闷声低吟了着,喉结滚了又滚。好一会,郁之松开她的手,将她抱在怀里:“我……没事。”
神经的疼痛让他那一瞬的行为有些失控,他只是单纯的要掠夺她,甚至,那一霎那,想要撕碎了她。还好,她的乖顺安抚了他的暴躁。苏安凉双臂揽上他的腰,在欲要碰上他后背的时候,他猛然僵住,许久才放松下来。石室黑的不见五指,否则,他一定无法掩盖眼底那咆哮着的偏执占有欲望。还好,他没有吓到他的姑娘,至少,没在这么糟糕的环境下,吓到她。“苏安凉,弄疼你了吗?”
嗓音沙哑沉沉,落在她的耳畔,有丝缕的小心。苏安凉摇头:“没事。”
那一下,她其实也吓到了,他将她硬是抵在石壁上的力量很大,除了重生那天,他每一次面对自己,哪怕再失控,都会克制自己的力道,可刚才,他似乎,没有……他……苏安凉抵在他的胸膛,眼底有些复杂和担扰,她有些在意,他突然的失控。他那般强大,怎么会突然……静了下,她启唇,缓了下情绪才说:“我只是被你吓到了,我以为……你、你想在这里就把我、把我……”话音轻颤暧昧,带着几分小女儿的羞态。郁之身体顿了下,隐在黑暗里的眸子漾起不受制的绯色欲火,他面上有些挣扎,最终像是理智战胜了心底冲动,他深吸了口气,叹息:“我很想。”
苏安凉羞红了脸:“你……”她只是想驱散刚才那抹压抑的气氛,不想,这男人,竟然……郁之将她抱紧,抬手按住了她的后脑,让她感受自己:“我只是实话实说。”
他胸膛不断的起伏着,一下又一下,伴随着沉稳的心跳,清晰的传入她的耳,随之而来的,还有异样迷人的香气,在炽烈的温度里,勾了她的魂。苏安凉咬了咬唇,有些懊恼:“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听她这样一说,郁之唇角勾出危险的弧度,他垂首,认真低吟着:“苏安凉,极乐是罂粟,会让我沉迷。一旦吃了,就会一发不可收拾,日也想,夜也想,分分秒秒都在想。”
沙哑伴随着情欲的嗓音,在雨落的声音里,更显邪意凌然,也更觉旖旎靡丽。苏安凉耳朵发烫,脸发烫,最后整个娇软的身体都开始发烫。她真是时时刻刻都要毫无防备的迎来郁之的调戏和诱惑!而她,竟然毫无出息,次次都中!拿起小拳头锤了下他,错开脸,大口吸了下氧气,懊恼道:“郁之,郁二少,郁九爷,你能不能正经点?这种轻浮又放荡的话,真真不适合你!”
“小乖,你忘记了,我还有一个身份……”郁之突然弯腰,低头在她耳际吐了口热气,又咬上她的耳朵,“叫一声?嗯?”
“郁之!”
就不能分分场合吗!郁之背脊微颤着,隽致的面庞此刻浑是阴鸷的狰狞,他的眼底有痛苦,连带着环保她的手都有些不稳。他依旧笑着,在黑暗里,自顾逗趣着她:“小乖……叫一声,我想听。好不好?”
苏安凉指尖擦过他湿透的后背,呼吸一顿,指尖有些微颤。没有淋雨,天气很凉,他体质偏寒,也很少出汗,除非是……苏安凉咬着唇,双眸里有些莫名的水光,她身体有些微的紧绷,她蹭着他的胸口,小声埋怨:“你不能总欺负我……”“小乖……”郁之坚持,三分笑意,七分坚持。苏安凉似是不满的嘀咕:“迟早会让你叫我一声金主大人……”“呦,这是想造反了?”
“金主哥哥在上,小乖哪里敢造次。”
郁之说的轻佻,苏安凉回的随意,还有几分清晰的不满在里头,可是,有些鼻音。就算身体的不适让郁之理智不稳,可他还是察觉出来了。他无奈勾唇,叹气:“我看你的胆子比谁都大。”
他的姑娘似乎很敏感,背上轻微摩挲着的手,似是再判断什么。郁之强撑着全身崩裂的神经痛,覆着薄汗的隽致面容上,压抑和克制依旧在和暴虐而出的欲望做着拉扯。他淡淡笑了笑,重新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向里走:“我从三岁起,一年里,总会有几个月的时间被关在这里。”
苏安凉刚因为她离开,忍下心头某个让她恐惧的念头,就听到他无悲无喜的声音。没有灯光,石室依旧黑暗无边,可郁之的每一步都极为沉稳。苏安凉在黑暗里极为不安,握着他的手,紧了又紧,还有些明晃晃的颤意:“为什么?”
郁之侧眸看了她一眼,此刻猩红的眸子,穿过黑暗,正落在她泛着泪意的眼睛上。眸色一沉,被囚的冲动,差一点又开始泛滥。他舔了舔唇,继续,嗓音开始变得幽冷,一字一句,如冬里寒冰。“我的母亲……他们说,她是个疯子,她每天沉迷自我的世界,最终郁郁而死,原因不知。所以身为疯子的孩子,不配做郁家长子长孙,于是,他们找到了说服自己和所有人的理由——我也是,疯子。所以,他们舍弃我,将我关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