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的房间内,隐隐还有着一股特殊的味道。微风拂过窗帘的时候,原本还在沉睡中的女人睁开了眼睛。这是哪里?黎安皱着眉头,挣扎着要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浑身像是被车子碾过一般,每一个关节都在叫嚣着难受。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黎安陡然间睁大了眼睛,她很清楚地察觉到,在被子底下,自己一丝不挂以及自己的身侧还躺着一个男人。怔愣之际,身边睡着的男人将她猛地往自己怀里一带,温热立刻从背后贴了上来。“醒了?”
男人带着丝丝慵懒的声音就像是一颗炸弹一般,投进了黎安的脑子里,将她的神智炸的一干二净。这男人是谁?黎安的心一下就悬了起来,她是一个成年人,自然知道自己此刻身上的疼痛并不是假的,当然也知道那是怎样造成的痛意。“你是谁?”
黎安抿着唇瓣,用尽全力想要挣脱出他的怀抱,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竟然将男人一下推开了。因为没有设防,男人险些掉到了地上,男人堪堪稳住自己的身子,身前隐约可以见到红色的痕迹,俊眉一挑,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你不知道我是谁?”
黎安的心猛地的沉了一下,昨夜的记忆在某一个瞬间回笼,猩红的液体,迷离的眼睛。不对!原本自己现在应该躺在另一个男人的床上,怎么会惹上了这么一个陌生的男人?男人阴鸷狭长的眸子落在了黎安的身前,也许是因为黎安挣扎的动作有些猛烈,被子滑落,身前的风景若影若现。黎安察觉到他的眼神不对劲,低头一看,脸,一下子爆红。“臭流氓!”
黎安抓起被子,紧紧的遮住胸前的景色,黎安皱着眉望着男人,指责的话从粉嫩的唇瓣里溢了出来。男人精致的脸上划过一丝嘲讽,低沉冷冽的话溢了出来,“你全身上下有哪里我没见过?”
黎安涨红了小脸,愤怒胀满了她的胸腔,可是又找不到话来反驳他,只得鼓起腮帮子,狠狠的咬着唇瓣,一点都不想搭理这个男人。男人就当没看见一般,径直站了起来,大喇喇的从她面前走了过去,走到衣柜前,拿出一套高级定制的衣服,自顾自的穿起了衣服。黎安狠狠的咬着牙,心里暗暗地将男人骂了个彻底,臭流氓,一点都不知羞耻,简直就是个禽兽。小眼珠不住的转,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计划不是这样的,明明自己看着厉卓谦喝下了那一杯酒,怎么会变了一个人?“你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你什么意思?”
黎安很敏锐的察觉到了他话里的异样,让自己不想,不想什么?“我的意思是,黎安,你就这么想爬上别人的床?”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俯身到了床前,将她牢牢地圈禁在自己的怀里,英俊又邪气的脸上划过一丝冷意。听着他的话,黎安的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同时更有被揭穿之后的耻辱感,一点一点的溢满了她的胸腔。恶狠狠的瞧着眼前的男人,若不是眼前这个男人坏了自己的好事,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就应该是她的未婚夫,厉卓谦。心里隐隐有些阴霾划过,自己才二十多岁,怎么就成了别人眼中机关算尽的女人,若不是不得已,她宁愿在办公室里消磨时间,而不是算计别人。男人的眼睛落在了她的脸上,看着她脸上闪过一丝僵硬,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冷漠的话语就像是石头一般狠狠地砸了下来,“怎么,还委屈上了?”
黎安听着他的话,抿唇不语,脸色却一点一点的苍白了下去。他的意思,她比谁都懂。他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明明是你设计我,怎么现在还一副我占了便宜的模样?黎安紧紧地捏着手掌,尖利的指尖在掌心,深深地嵌了进去,带着一股锥心的疼意,一点一点的将黎安的怒气,压了下去。年谨尧看着陷入了自己世界的黎安,嘴角的笑意凝固,冷哼一声,扬长而去。踏进黎家大门的时候,黎安的身子还有些不舒服,腰酸背痛,特别是某个地方疼得不行。那个该死的男人,是几辈子没有睡过女人吗,如此饥渴?捏着手中的支票,黎安慢步走进了客厅。支票是那个男人留下来的,数额不算小,看得出来,那男人出手还挺大方的。可是,对于黎安而言,这就是赤裸裸的羞辱,本想撕碎那张支票的,可是看见那个龙飞凤舞的签名的时候,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年谨尧!紧紧的捏着支票,某一根神经隐隐作痛,让她始终无法冷静下来,更别提思考了。“安安,你回来了?”
一进客厅,就看见自己的母亲舒静茹端着一杯白开水站在自己的面前,她的脸上带着些许的苍白,几缕垂落的发丝,隐隐显得有些疲倦。黎安抿唇,淡淡的应了一下。舒静茹心里有些内疚,看着黎安脸色苍白的模样,以为她是在责怪自己的狠心,赶紧放下手中的杯子,拉过了黎安的手。“安安,妈妈不是——”话未说完,就被黎安强势的打断了,冷淡的话语跑出了嘴唇,“没关系,反正我迟早会嫁给他。”
被拉住的手落了空,舒静茹不由得有些失落,“安安,你——”她有些迟疑,她是知道昨晚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的,想要关心黎安的话被卡在了喉咙里,进退不得。“我累了,我想去休息了。”
黎安抿了抿唇瓣,舒静茹现在的怜悯,关心对于她来说,不过是狐狸的眼泪。察觉到黎安的冷落,舒静茹想要说点什么,可是又说不出来,许久之后,憋出来一句道歉,“安安,对不起。”
黎安顿了顿,身子微微有些僵硬,但是却并未回头。回到房间之后,黎安直接倒了一杯开水,从包里拿出一粒药,吞了下去。之后便在了柔软的床上,脸上划过阴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种日子才会结束!许久之后,星眸才缓缓的闭上,遁入了一片黑暗。另一边,年谨尧提着袋子走进来的时候,原本应该还躺在床上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垂下眉眼,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这么迫不及待就跑了?”
话虽讽刺,但男人眼中却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睡了他,就想跑?这么容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