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刻闭上眼睛,第一刻心里的愁绪得以排遣。安安,你再等等好不好?他在心里默念,殊不知那闭着眼睛的女人睁开了眼睛。黎安一早便知道他会回来,只不过没有想到他会上床睡觉,他的大手搁在自己的腰上,有着令人心安的力量。巨大的酸涩涌来,鼻腔红了一片,过了很久,她才恢复了冷静,陷入了黑夜。第二天早上她醒过来的时候,床边已经没有了男人的身影,唯有那一道小小的褶皱证明昨夜的事情并不是梦。洗漱过后吃完早餐,黎安收拾好心情,准备上班了。到达办公室的时候恰巧看到了一脸得意的钟离。“黎安看你这个样子,最近不好过吧!”
她说话的时候红唇微启,你还可以看到她眼里的恶意以及她脸上毫不掩饰的挑衅之意。黎安冷冷的笑笑,“我过得好不好,我相信你应该有数吧。”
“呵呵,黎安你信不信,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成为新的年太太。”
黎安的反应出乎了钟离的意料之外,这种认知让她的心情很不好。“那我静候佳音。”
说着黎安便进了办公室,今天有一档手术,由她主刀。吸了一口气黎安打起了精神换上白大褂之后便进了手术室。长达八个小时的手术,却在结束的时候出现了意外。因为病人年龄较大,手术过程中因为失血过多,再加上补充的血量不够,导致了体内循环血量减少,一时之间病人的血压急剧的下降。“不好,赶紧抢救!”
“先检查静脉通道是否建立,注射去甲肾上腺素……”“…”一阵慌乱之后,病人最终还是没能挺过来。黎安看着停止了呼吸的病人,眼眶红了起来,这是她亲身经历过的第一个死在手术台上的患者。有年长一些的护士小姐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太过自责,很多时候我们没有办法挽留一条生命。”
“……”黎安沉默不语,“谢谢。”
护士小姐走了之后,黎安又在手术室里呆了很久才出来。“是她!”
“就是这个臭医生,庸医,就是你杀死了我的父亲!”
“贱人!庸医!”
病人的家属在看到黎安的时候,失去至亲的悲痛瞬间化为了愤怒。在他们眼中黎安就是杀掉了他们父亲的刽子手!被骂的黎安看着面目狰狞的家属,鞠了一躬,“我们已经尽力了!”
她的话并没有打消病人家属心中的愤怒,反而就像是一个开关一般打开了他们心中积怨已久的怒气。“所有的庸医都说他们已经尽力了!”
“都怪你,若不是你,我的父亲也不会死!你这个杀人的刽子手,你有什么资格配得上这一身白大衣?”
病人家属中她的女儿最为激动,说话间就冲着黎安扑了过去,张牙舞爪的恨不得把她撕扯成碎片。却不想被闻讯赶来保安们抓住了,挣扎的越加激烈了。“你们抓我干什么?是这个女人害死了我的父亲,你们要将她送入监狱才对!”
“黎安你这个庸医,,刽子手……”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家属只能把这么几句话翻来覆去的说最后她被保安们拉走了。然而她凄惨的声音却一直环绕在黎安的耳边,挥之不去。最后走廊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才如释重负的坐了下来。身上的白大衣还带着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全部灌进了 她的鼻腔中。还住手,准备让自己冷静一下的时候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搅了。抬起头,欣喜的目光落在了来人脸上,却得到了满满的失望。“怎么?你以为会是年谨尧?”
钟离带着嘲讽的目光落在了黎安的身上,她只觉得浑身发冷。“你来干什么?”
钟离冷冷一笑,对黎安这副圣母的样子很是不满,“呵呵,我来看看你,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好姐妹不是?”
钟离的话落到了黎安的耳朵里,就是赤裸裸的嘲笑, “你何时把我当过你的姐妹?”
钟离微微一愣,面对着这样的黎安,她突然说不出狠话来。或许是有过的吧。不过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如果没有年家兄弟,我们可能是朋友。”
钟离再三衡量了一下,最终还是给出这样一个答案。黎安闻言一笑,“就算没有他们也会有其他人,我和你不是一个档次的人,所以我们最后会落到这种下场。”
钟离听完她的话,脸色顿时就变了,染着嫉妒的眸底突然蒙上了一层雾。“你不是喜欢安煦的吗?怎么现在又对年谨尧动心了吗?”
黎安抬头,闪烁着坚定的眸子,直直的盯着钟离。钟离被她意味深长的目光盯着头皮一阵阵的发麻。“你看我做什么?我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
“我只是在想,你到底是喜欢他们还是喜欢和我抢!”
钟离嗤笑一声,眼里的鄙夷流露了出来,“黎安你觉得你是谁呀?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抢?”
黎安也不生气,上前两步,“钟离,你不会向日本电视剧演的那样,你也喜欢我吧?”
说完黎安看也不看钟离难看的脸色,“之前有一部很红的日本电视剧《贤者之爱》,你有看过吗?”
钟离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她这是在变相的骂自己变态,毁三观。“别着急拒绝,”黎安打断了钟离的话,“你口口声声说着极其讨厌我,可是你却在无时无刻的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
“或许有的时候你应该考虑一下你自己的性取向!”
话说完黎安转身就走,看也不看钟离的脸色,因为她知道钟离现在的脸色应该是十分难看。钟离站在原地,耳边依旧是黎安的话,她紧紧的咬着牙根,紧紧的,一直到有鲜血的味道溢了出来。好你个黎安,看来你是不想混了。充斥着阴翳的眸子,突然蒙上一层阴影的雾霾,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走出钟离的视线范围之后,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一般,耷拉着脑袋走在大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