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难道不是事实?”
赵思悦一点也不怕江晨,继续说道:“如果我是你那还有脸站在这里,找就找个洞装进去躲起来算了。”
江晨觉得心像是被人剥开伤疤洒上盐,一阵一阵的抽疼,前一秒她还抱有希望,周璟年或许会替她辩驳两句,直到看到他眼中的漠然,她才真的明白,眼前的男人再也不是六年前的周璟年。他们之间的哪点暧昧不明的感情,就像天空飘散的云雾,风吹就散,雨过就消。“周先生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江晨突然拨了一下头发,声音绵软的,虚幻的,就像空气,没有一点真实的感觉。周璟年听到江晨的疏离的称呼,胸口像是被人用刀了扎了一下,疼的他眉头一皱,想到她不告而别的六年,再次出现后还跟其他男人暧昧不清的关系,眼神也跟着冷了下来,“孩子我不会给你,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可以联系我的律师。”
江晨一听周璟年话里的意思,再也淡定不了的嘶吼,“周璟年,你什么意思,你凭什么这么做,我才是安安的母亲,是我一个人辛苦生下来独自养大,你有什么资格把他从我身边带走。”
“凭我是他父亲。”
周璟年目光一沉,她就这么想跟他撇清关系,那就别怪他不近人情,“如果不是你私自要生下他,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你觉得你还要底气跟我叫板?别忘了我们当初的协议如何。”
周璟年的话就像一盆冷水从江晨头顶浇下,瞬间让她冷入心底,她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他说的没错,可安安是她的命啊。周璟年似乎觉得这些话还不够,继续说道:“江晨,你觉得以你的能力给得了安安一个安稳的生活吗,难道你想埋没安安的天赋吗,就连一把普通的钢琴你都赔不起。”
周璟年最后一句话,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江晨身体细微的摇晃了一下,还是坚持的没有倒下,他说的都是事实,这是一个现实的社会,没有钱,在有才华也是会被埋没,难道她能阻止孩子学习的机会吗。不,她不能,可是她更舍不得跟孩子分开,那简直就像有人拿着刀从她的心上剐下一片肉一样疼。周璟年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江晨,故意忽略心底那种针扎的疼痛感,深邃的目光如同汪洋大海暗潮汹涌,微微抿起的嘴角,像是克制心底那呼之欲出的怒意,直接转身离开。“璟年,璟年,你等等我啊。”
赵思悦看到周璟年突然离开,愣了一下,跟了上去,她没想到周璟年会这么生气,开心之余,她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她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周璟年这么生气,不过只要不是在乎江晨就好。江晨呆愣了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周璟年已经离开,抬脚就追了出去,她不能就这样让他夺走安安,绝不可以。她只觉得呼吸越发不顺,胸口跳跃的频率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脚下的步伐也变得凌乱急躁,好几次差点被自己绊倒。根本没有注意到赵思悦恶意的目光扫了她一眼,悄悄的脚跟轻轻。就在马上要追上的时候,江晨感觉脚下被人绊了一下,瞬间失去了平衡,眼里闪过一丝惊慌,整个人因为惯性的往前扑了出去,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啊……”脚下悬空的惊慌让她来不及看清楚赵思悦嘴角那一抹得意的微笑,就是她悄然无息的抬脚绊了一下江晨。距离地面只有两三阶楼梯,这个高度摔下去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至少能够让江晨在大庭广众之下狼狈一下,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了。周璟年听到熟悉的声音,根本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的将江晨拉住,借助俯冲的力量,把她拉入怀中,映入眼眸的是江晨那张惊慌失措的俏脸。两个人在无意间的一次对视,竟然让周璟年的心中荡漾起一种久违的亲近感。曾经何时,他也像现在这样抱着她。即便他认为被江晨骗过,但是也不可否认的是,当初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周璟年的确也拿出了自己的感情。两个人的面颊贴的很近,而自己还在周璟年的怀抱里,他身上极为熟悉又稍显陌生的气息,让她的脸上染起一抹红晕。他们就这样看着彼此,只有短短的一瞬间,却仿佛也过去了一个世纪般的漫长,某些压抑多年的情愫,在这一刻在肆意的宣泄。客厅里的人们很快就看到了这一幕,像周璟年这样的男人,无论走在哪里都显得格外引人注目。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娇弱的美女,而还站在楼梯上的赵思悦,脸上带着一种惊愕与愤怒夹杂在一起的表情,顿时就感觉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了。周璟年很快恢复淡漠的神色,将江晨轻轻的推开。所有人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打在江晨身上,让她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被周璟年推开后心里跟着一空,随即想到自己的目的,心底又深处一股勇气,眼神认真而决绝,“周璟年,不管你怎么说,孩子我绝对不会放手。”
众人哗然,窃窃私语,不时用古怪的目光打量这他们。其中有人眼尖的认出江晨以前的身份,“那个女人不是江振国的女儿吗,怎么会在这里?”
有人好奇的问:“江振国是谁?”
“就是六年前跟周家有过联姻的江家,不过因为经营不当破产了,当时还在B市闹得沸沸扬扬,没想到江振国过几年也死了。”
“那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什么儿子?”
江晨耳朵嗡嗡的响,四周异样的目光跟不屑的眼神让她想要退缩,身为母亲她又不得不站在这里,接受这些人指指点点的目光,手心不自觉的冒出一层细汗。赵思悦听着这些议论,脸色越发的阴沉难看,这些人当着她的面议这些事情,不就等于赤裸裸的打她的脸吗,心里越发的恨透了江晨,恨不得直接撕碎了她才好。“你不会放手?是要跟我法庭上见。”
周璟年冷眼打马而过,所到之处很噤若无声,有种人仅仅是站着,都让人从心底感觉畏惧,而周璟年就是这样的人,只消一个眼神,所有人都不敢在继续议论下去。他这么做绝对不是因为江晨,只是不想让太多人议论,“还是你觉得自己有胜算?”
周璟年简单的一句话,顿时让江晨脸上血色全无,苍白如纸人,不管以那个角度考虑,她根本没有任何胜算,眼里不禁流露出一丝绝望,可是孩子她不能要。嘴角嗫嚅,“周璟年,你要怎么样才肯愿意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