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沈惊语夫妇二人,里正娘子笑得熟络,放下水瓢迎过来:“贺家的又来了!前几次你一来,总有点好事要办,说吧,今日又想做什么?”
沈惊语笑道:“让您说中了,我今儿来,的确是有事想求里正大叔帮个忙的!我想在院里起几栋房子,特地来请里正大叔帮忙起个房契。”
“起房子?”
里正娘子着实诧异,上下打量了沈惊语好几眼,“贺家的,你,你当真有这个钱?”
要知道起房子要花费的钱,可不是什么小数目。贺家家境她是知道的,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他们是哪来的这么一大笔钱?沈惊语眼神闪了闪。俗话说得好,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她和里正娘子充其量只能算是熟人,沈惊语可不想将自己来钱的路子告诉给里正娘子。沈惊语便神秘兮兮地拉住里正娘子:“其实,我娘家有些小钱。”
这倒也说得过去,里正娘子瞧瞧沈惊语那双凝脂一样细腻光滑、显然很少干活的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忽然就能拿出这么一笔前来!不过你们可要想好了,当真要花这个钱吗?”
沈惊语笑道:“该花的钱还是要花,您想想,就算我们两个大人能住在这样的院子里,可孩子们还小呢。”
这话有理。里正娘子闻言也忍不住点头,感慨道:“是啊!咱们做爹妈的,从来都是宁可亏了自己也不肯亏了儿女!贺大郎,你先进去吧,我将我家老头子叫出来和你谈谈这事。”
贺宴城颔首:“多谢婶子。”
里正娘子进屋片刻后,里正便出来了。贺宴城跟里正谈起房子的事,沈惊语就坐在外头跟里正娘子说闲话。这几日贺家的日子好了,沈惊语看上去也比从前靠谱了许多,里正娘子便越发愿意高看她一眼。二人说着闲话,里正娘子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最近我看见你家星儿和月牙儿都换了身新衣裳,你这身水红色的穿着也好看,极衬你呢!衣服模样不错,看不出来,你居然还心灵手巧的。”
沈惊语摇摇头:“我哪有这个本事?这都是村西桑娘子的手艺。”
“真的?”
里正娘子吃了一惊,随即感慨,“说起来,婉儿也是被给她那弟弟的病情给耽误了,要不就凭她这干脆爽利的性子,还有干活的一把好手,肯定能嫁个好人家。”
沈惊语不以为然地笑道:“只怕桑娘子不想嫁人呢。”
嫁人干什么,现在桑家可是桑婉儿说了算呢,自立门户他不香吗。里正娘子摇摇头,以过来人的眼光看着沈惊语:“贺家的,你年纪还轻,不知道身边有个男人是多么重要的事情,迟早你会知道的。”
沈惊语被她看得咧了咧嘴。里正娘子又劝她:“你呀,不止要多疼爱儿女,也要顾着贺家大郎的想法!你给自己和儿女做了新衣服,固然是好,但你也得给贺大郎做一身呀,要不他该多吃心?”
沈惊语连忙点头:“我夫君的新衣服自然是有的,只是现在还在桑娘子家,没拿回来。”
“有就对了!”
里正娘子笑吟吟地道,“先前你胖得不成话,如今瘦下来了,着实是个美人!你呀,凭你这副皮相,只要你多对贺大郎体贴些,他不得对你魂牵梦绕的么?婶子告诉你,想抓住男人,你就得温柔小意着!尤其是在晚上,你……”沈惊语听得脸一红。她正要转移话题,却听见后头传来一阵尴尬的咳嗽声:“咳咳!”
里正娘子和沈惊语双双回头。原来是里正谈完了事,正站在门里,吹胡子瞪眼地看着里正娘子:“人家小两口的事情,你多什么嘴!快跟我进来。”
里正娘子眉毛一竖,像是要发火的样子,忍着脾气跟里正一起进去了。贺宴城拿着张纸出了门,脸上也有些红。他故作平静,冲沈惊语微微颔首:“走吧,回家。”
“哦哦,好。”
沈惊语讪讪一笑,跟着贺宴城一起往家走去。路上,贺宴城忍不住问了一句:“方才里正娘子到底与你说了什么,你为何会摆出那副模样?”
像那么忸怩的表情,他从来都没在沈惊语脸上看见过。沈惊语一愣:“她说了什么,你没听见?”
贺宴城摇头。沈惊语纳闷了:“你没听见,你脸红什么?”
贺宴城沉默片刻:“……只是觉得,她说的事情肯定有些古怪罢了。”
沈惊语顿时就理解了,贺宴城还挺敏锐的,这就是堂堂将军的直觉吗。“贺宴城,你就别问了,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沈惊语冲贺宴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贺宴城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再问下去。二人一同进了家门。吃过午饭,沈惊语回房休息,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便一头钻进空间。空间那个自选种子的功能,实在鸡肋。沈惊语失望之余也想看看,一夜过去之后,空间有没有开发出什么新功能。然而令她失望的是,空间里的一切都跟她离开之前差不多。既然如此,沈惊语也只能认了,反正有就比没有强。她仔细研究了半天进货单,想了想,最终在备选项里挑了一样调味蔬菜出来——花椒。花椒可以提供麻味,也可以为菜肴增香。虽然沈惊语现在有了辣椒,对花椒的需求并不是很强烈,但若有花椒在,她完全可以让贺宴城做出更多好吃的来。沈惊语在白板上大笔一挥。刚写完最后一笔,田垄上便一阵噼里啪啦,一堆种子落在地上。沈惊语将种子捡起来,种在空间田地最后一点空余的地方,捶捶腰站了起来。微风吹拂,一片翠绿翠绿的浪花,让空间里的植物看上去长势喜人。沈惊语的空间里一共是三四亩地,其中一大半都是她在现代时栽种的药材。另外的一小部分,则是被她种上了自己上次从镇上搜罗来的作物种子。现在,空间里已经没有多余的田地了。若是她再想种上点新种子,就免不了要拔掉些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