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尝到贺宴城的手艺,迟母眼前顿时一亮!沈惊语笑吟吟地道:“迟婶子,这菜可好吃?我家夫君聪明得很呢,一通百通,他做事是最厉害的!”
“咳咳!”
贺宴城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清清嗓子。沈惊语就当没听见贺宴城的咳嗽,又拉着迟家夫妇说了半晌的话。说了一阵,在沈惊语有意的引导之下,话题就到了迟雪娇身上。迟母叹了口气,给了迟父一个眼神:“沈娘子,这说来话长啊。”
迟父心领神会,拉着贺宴城出去:“贺大郎,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贺宴城明白迟母的意思,点点头便跟着迟父一起出去了。临走前,他还顺便带走了两个孩子。眼看着旁边没了别人,迟母又叹了口气,便开始娓娓诉说。“沈娘子,我知道雪娇做错了太多的事情,听说这件事还是你亲眼看到的,想必你对雪娇也颇多鄙夷吧?”
“只是我们为人父母的,总不免要为子女多想一想,不管这个子女到底有多不成器……都说知女莫若母,雪娇这丫头我是了解的,她虽然有点心思,但根本就不是那个张勇的对手,这一嫁到农山村,只怕少不了要被张勇欺凌吧。”
沈惊语点点头:“你说得对。”
“那,我可该怎么办才好?”
迟母听得掉下泪来,伤心不已,“我总不能看着雪娇就这样踏进火坑。”
沈惊语心想,她倒是挺想看迟雪娇怎么踩火坑的。这种又菜又爱玩的家伙最终把自己玩死的戏码,她可太爱看了。只是既然迟母问了,她也不好不回答,想了想便询问迟母:“那张勇名下,有多少产业?”
“张勇……他就是个混账!”
一提这事儿,迟母又是一阵咬牙切齿,“他父亲确实给他留下了一大笔产业,却被这混账东西败坏光了!现在他除了一身破衣服之外就只有一间草棚子,那草棚子刮风漏风,下雨漏雨的,雪娇她怎么受得了。”
沈惊语点点头:“那就想个法子,让迟雪娇买块地吧。”
迟母一怔:“买地?”
沈惊语颔首,侃侃道来:“迟婶子应该还记得,半年前的桑婉儿和桑朗姐弟是个什么情况吧?当时他们俩也穷得很,但他们家里有两亩地,就是因为这两亩地的缘故他们才坚持了下来!如此说来,迟雪娇要是有两亩地,哪怕是劣田,她也能活着。”
迟母怔愣片刻,连连点头:“是了,是了……这样,也就够了。”
沈惊语笑笑:“那就好。”
迟母充满感激,冲沈惊语连连道谢。沈惊语淡淡点头。想想迟雪娇耕田的样子,她忽然有点想笑。按照她的提议,迟雪娇的确能活下去。但,到底活成什么样可就不好说了。桑婉儿手脚勤快,日夜缝缝补补、做绣品补贴家用,连着两亩田一起,才勉强支撑起了这个家。迟雪娇虽然可以复制桑婉儿的活路,但她有桑婉儿那股子为了生存而拼命的狠劲儿吗?答案是,没有。所以迟雪娇未来能生存下来,但也仅仅是能活下去而已。若是她不好好改一改这爱慕虚荣、惯会耍小聪明的性子,她这辈子只能活得无比悲惨,无比可怜。而这,就不是沈惊语能操心的事情了。另一边。迟父坐在贺宴城跟前,眼神闪烁。贺宴城探究地看了迟父片刻,问:“迟叔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这,的确是有事要说。”
迟父迟疑着点点头,“只是……贺大郎你先莫急,容叔再想想,这事儿到底该怎么说。”
贺宴城眸光微动。瞧迟父这为难的样子,莫非?贺宴城想了想,开口问道:“迟叔,你是想借钱么?实不相瞒,如今家里掌管银钱的不是我,而是内人沈氏,你若要借钱,朝她去问就是了。”
迟父差点被口水呛死:“咳,那倒不是因为这个。”
贺宴城越发疑惑:“那是?”
迟父强忍着脸上发烧,狠狠一咬牙。不能再拖下去了!瞧瞧,他都被贺宴城当成是要借钱的了!迟父一咬牙一狠心,凑到贺宴城身边,神秘兮兮地道:“贺大郎,叔今天来,是要跟你说说这天地间最为重要的事儿!”
贺宴城凤眸骤然一凛,拍桌而起:“迟叔的意思是,莫非北兵要进犯了?”
迟父,“……”他忽然觉得,自己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瞬间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