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交了税赋的,应该会让县太爷开心吧?”
苏里正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上回县太爷临走之前,不就夸过靠山村一回,说他们靠山村的人省心?这回若是自己提前处置好了税赋,县太爷对自己的印象,一定会更上一层楼!苏里正笑呵呵地答应了:“好!沈娘子,多谢你提点了啊。”
沈惊语顿了顿,又道:“里正叔,在咱们村里,麦收算不算一等一的大事?”
苏里正点点头:“那自然是算的。”
古往今来,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没有什么比春种秋收更重要的事情。沈惊语笑得含蓄:“既然如此,我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想请里正叔帮个忙。”
她靠近苏里正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苏里正听得愣了下,有些为难:“这,这怕是不太好吧。”
“里正叔,您别怕!”
沈惊语轻言细语地笑道,“我也不是故意要针对他的,既然您先前也说了,农事对咱村里人来说是最要紧的,那就算让他来帮个忙,又有什么大不了?”
苏里正思索了好半晌,点了点头。“哎,那就按你说的去做吧。”
沈惊语笑道:“多谢里正叔了。”
苏里正想了想,又道:“既然全村男丁都要出工,那你家男人和梁栋若是不来也不像话,我记得修城墙的民夫每月都有假期,你让他们去跟上官告个假,回来收麦吧。”
跟上官告假的事儿恐怕没那么好办,不过……沈惊语眸光动了动,点头答应:“我知道了。”
出了苏里正家门,沈惊语往家里的方向走。还没到家门口,她就听见桑婉儿恼怒的骂声。“丰长明,你到底要做什么?惊语说了,她不想让任何外人进来!你就算是条狗,现在也该知道不能缠人了。”
丰长明的语气也不太好,极力压着愠怒的样子:“桑氏,你这女子怎么恁的不讲道理?我说过了,我是有事要和沈氏说,这才要进门的,你还不让我进去!”
桑婉儿怒道:“不成!惊语说了,她不许你进来!”
“她又不知道我有事……”沈惊语听得皱了皱眉,加快几步走过去,冷冷地看着丰长明:“你有什么事不能在外头说,非得进门才能说?”
丰长明一看沈惊语回来,顿时有些恼怒,好哇,真是好!这贱人居然还敢把他拒之门外了!他好不容易压下心头的一股子火气,拱了拱手:“当然是有极为要紧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事?”
沈惊语冷笑,“借钱?”
桑婉儿,“……”她看向丰长明的眼神瞬间变得古怪,就好像他是借钱不还的恶心之人。丰长明被桑婉儿看得脸一黑,强压着脾气道:“听村里人说,你想出了法子,让麦苗即使在干涸的田地里,也能不像寻常那样颗粒无收了?”
沈惊语冷笑:“关你什么事。”
丰长明轻咳了一声,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惊语,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个法子对天下百姓,黎民苍生来说有多重要!若是用了你的法子,整个大凉国会有多少原本流离失所的人全都有饭吃,有衣穿?又会有多少人避免卖儿鬻女……惊语,这一回就算是我为了他们的命,来求你。”
丰长明说着说着,一揖到地。沈惊语吓了一跳,迅速往旁边一步,躲开他这个礼节:“你这是拜死人呢?”
丰长明在沈惊语看不见的角度,脸黑了黑。他已经如此纡尊降贵,一顶顶的高帽子都给她扣上了,这女人怎么还不肯把种麦的法子交出来?沈惊语冷冷地道:“丰长明,我问你,是谁把我掌握了这个法子的消息告诉给你的?”
丰长明眼神微动:“是……”“是俺,咋了?”
韩翠花的声音在不远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