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崔玉璋在校军场激昂陈词,所有将士朝皇宫方向跪拜,高呼吾皇万岁。留下人巡守,余下的人都可以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以示庆祝。苏芸暖没有露面,坐在马车里听着校军场里震耳欲聋的声音,心情都澎/湃了。崔玉璋骑着战马,带着车队往石场这边来。苏芸暖的马车在中间,后面还有两辆马车里装着都是十八几个人存下来的草药,这次过去石场,送吃送喝送药还是其次,主要是皇上登基会大赦天下,可圣旨还没下来呢,所以这些人暂时是不能乱动的。石场很大,队伍刚到石场大门口,早有在这边看守的兵士等候了。这些人给崔玉璋行礼后,陪着往石场里去。苏芸暖带着抱夏和阿宝几个人跟在后面。自己所用的石料都是从这里运送出去的,都是这些朝廷重犯们在做砸石和磨石的事情。看着一个个衣衫褴褛,面色萎靡的人,苏芸暖真没办法把他们和朝廷侵犯几个字联系在一起,但凡能在朝廷做官的人,要么学文要么习武,石场把他们都磨砺成了行尸走肉了吗?所有人都被召集到了一起。崔玉璋站在人群前面,朗声:“你们都不再是犯人了,今日是皇上的登基大典,大赦天下的圣旨不日送到,专门为了安置众位的巡按大人明日便会启程往这边来,你们若有什么想法和需求,尽管提出来。”
这么激动人心的话,人群里鸦雀无声。苏芸暖暗暗叹气。好半天才有人问:“如今换了哪一个啊?”
崔玉璋朗声:“前朝祁侯爷之子,天下改朝换代了。”
“我命休矣啊。”
有个老人家须发皆白,听到祁侯爷之子的时候,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人事不省。立刻有人过去围着老人家,又是呼喊又是拍打,好半天老人才哎呀一声上来了这口气,张开大嘴就哭上了。崔玉璋叹了口气:“肖阁老啊,你这么多年硬是没想明白?罢了,朝廷送来了米粮和盐,我又加了一些肉菜和酒,普天同庆,你们亦是如此,来人啊,发下去。”
听到有东西,这些人才露出了一点儿开心的样子。苏芸暖也在心里暗暗叹气,这些人如同被打磨过的石头一般,更像是被挑断了脊梁,不管是真是假,眼前看到的景象就是如此。安顿这些人到什么地方果然是大事。至于那个肖阁老,苏芸暖留意上了,发现这个人在这群人里的年纪最大,威望也最高。如果是假象的话,想要了解这些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粗略的看了眼,这里并没有小孩,最年轻的人也得二三十岁了,因为一个个都没什么精气神,看不太准。“这些都是朝廷重犯。”
崔玉璋对苏芸暖说。苏芸暖看了眼肖阁老,问:“崔将军,那位昏倒的老人家,很怕祁家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