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的时候一室阳光,在冬日里尽显美好。她呆呆坐了一会儿,才起来梳洗。浴室里放着一件男人的黑色真丝衬衣,她到处看了看,并没有沈良夜的影子。她把衬衣挂起来,自嘲大概太想念才以为他回家了。他应该还留在医院里,景云苑,大概是不会来了。心不在焉的吃完了早饭,她想要做的事情很多。去看心理医生,去公司,去找爸爸谈谈……想到上次在明家的不愉快,明月放弃了去找爸爸,反正他现在也管不了公司,只会不断的妥协。明月决定去看心理医生。她刚开始出车祸的时候是看过心理医生的,但没有任何结果,后面也不知道怎么就放弃了。叶子菱给她介绍了一位心理医生,据说是警队专用的心理康复师。看天气预报说今天挺冷的,明月现在怀着孕不能跟以前那样爱美不穿秋裤,她换了一条厚厚的打底裤,长款米白色高领毛衣,外面则是一件黑色羽绒服。在明月的世界里,非黑即白,穿衣如此,做人也如此。路不是很熟,她就没开车,用打车软件打了一辆车。路上司机反复在放一首歌,正是那天在深市和魏诚然吃饭听到的。明月目光变得有些迷离,轻轻揩了揩眼睛。下了车,果然很冷,张嘴就喷出白雾。明月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竟然是在大学城附近。她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那间心理咨询室。医生的名牌就徐盏,一个奇怪的名字。他的人也挺奇怪的,清清秀秀戴着黑框眼镜,明月差点把他当成诊所的实习生。其实,他已经有32岁了,比明月大好多。因为是叶子菱介绍来的,他对明月很温和。当然,也许他对每个病人都很温和。开始,明月说不出来,毕竟是自己最隐秘的事,要对着一个陌生男人说,她有压力。徐盏很有耐心,跟她聊了许多有意思的事,就像朋友聊天一样。渐渐的,明月放下了防备,但是她说的还是有保留。主要就说了忘了车祸时候的事情。徐盏对她说:“当时医生告诉你这是暂时性失忆吗?”
明月点头,“是的,说我是由于大脑受到外界的剧烈碰撞,造成脑积血,血块压住部分记忆神经导致失忆。”
徐盏给她的茶杯里注水,茉莉花的香气在热水中更加香浓。他喝了一口茶后才说:“我看了你的片子,你的脑子确实受过撞击,却没发现有淤血,我可以理解成你是应激性精神障碍。”
明月不解,“俩者有什么不同吗?”
徐盏敲敲自己的茶杯,“有。”
然后给她简单的讲了一些。明月接受了他的建议进行催眠,但是催眠的结果却是她只回忆了一些小时候的事。她不免有些失望。但是徐盏却很满意,说这个不是一次两次就能治好的,希望她能坚持。离开诊所的时候明月的心情轻松了不少,看来徐盏的名声确实不是吹的。路过花店的时候她发现有白色的洋桔梗,便买了一束带回家。她刚进门就听到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不由的蹙紧了眉头。这个时间佣人也不在家,会是谁?她轻轻推开浴室的门,在氤氲的雾气里,她看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花洒下。明月心都抽抽儿了,手里的鲜花落在了地上。男人听到了声音也看过来,他清冷冰寒的眸子漫不经心的看了明月一眼,然后继续洗头。明月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花洒下的裸男不是别人,正是她几天前还坐轮椅的老公沈良夜。艰涩的咽了一口口水,明月傻乎乎的问:“你的腿好了?”
“难道你希望我坐一辈子轮椅?出去。”
这样的口吻和坏脾气。明月却惊觉,自己这样像个色女。她忙转身,却傻头傻脑的差点撞到门,小脸儿在热气里透出了粉粉的颜色,就连眼眶都红了。沈良夜忽然觉得这样很有趣。他迈着大长腿走过来,一把就压住了半开的门。明月刚扭过头来想问怎么回事,就给他带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