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女人的视线落在她的包上,心里想是真的吗?明月问她:“我能进去看看吗?”
女人勾起血红的大嘴,“美女,我这里又不是菜市场,你看什么?”
“这样呢?”
明月递给她一张红色钞票。女人把钱反正都看了一遍,又放在嘴边亲了亲,“快请进,大妹子。”
明月跟着她走了进去,脚几乎不敢落下。隔着一条马路,这里跟皇朝就是天上地下。恶俗的颜色,呛人的香气,还有墙上暗示性很强的画报,明月简直想立刻逃出去。“怎么样?你都看到了吧?”
明月说:“我能不能进去看看?”
女人一下,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齿,“可以,加钱。”
明月又给了她100。一走进去,夸张的叫声就从挂着帘子的房间里传出来。明月的勇气给这杀猪似的叫声给吵散了,她退后一步,就往外头走。好巧不巧的,外面进来一个光头男人,大冬天的衣领子扯开,露出夸张的纹身。他一见明月,眼睛都直了。指着她,他问发廊女,“新来的货?”
明月一言不发,低头往外走。男人却急了,伸手就拉住了她,“漂亮妹妹,别走呀,哥哥买你钟。”
明月眯起眼睛,眼神凌然酷寒,“放手。”
许是明月的气势把他给唬住了,他一松手,明月就挣脱了。发廊女赶紧解释,“不是我们的人,来找人的。”
“找人呀。”
光头摸着下巴,露出一个淫邪的笑。他又上前,“妹妹,找你男人?别找了,哥哥陪着你,保证你快活的把他给忘得一干二净。”
明月一句话都不说,低头赶紧往外头走。男人觉得今天可以不花钱玩个高级货,顿时色胆包天,要去抱明月。可是还没有碰到人,就给突如其来的一拳给打在了下巴上。“谁,谁敢打老子。”
沈良夜一把把明月拉到了怀里,皱着眉说:“你怎么来了这里?”
明月把头埋在他怀里,“带我离开。”
沈良夜拉着她就要走。发廊女在沈良夜出现后眼睛都直了。妈呀,极品男人呀,要是他真能来自己这里,别说要钱了,倒贴都乐意。胖子看着人高马大,其实也就一身肥肉,给沈良夜打了一拳后乖乖的不敢动,人走了才敢骂骂咧咧。快步走出这条小巷子,明月才能放开呼吸。一直抱紧了她的沈良夜却也在这个时候放开了她。他去旁边打了个电话,原来是跟上头的领导举报了这里。明月莞尔,原来喜欢当好市民的可不止自己一个。笑容还没收起,就给他吼上了。“明月,你今天一定要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
明月打了个哆嗦,笑容一点点黏在了牙龈上,“我也不知道会是那种地方,我是去找人的。”
“找人?就去找那种恶心的男人?你到底有多饥渴呀,那种货色也喜欢?”
明月给他恶毒的话气的打颤,他这个人嘴巴怎么这样坏,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我怎么知道会遇上那种人。”
“算了,你告诉我,你要去找谁?”
“我……”明月在犹豫。她想起那天他给黄雅芬打电话的态度,她要是说自己是为了跟踪黄雅芬和钟春娥,他肯定不信吧。“没,没有谁。”
“明月!”
沈良夜的语调加重,显然是生气了。他不想再问下去,既然明月要隐瞒他,他又何苦管她的破事!今天就当他脑子抽了,为了她得罪了晏名扬,又傻逼一样满大街找人跟她道歉。恨恨一拳头,打在了一边的树干上。明月心疼了,小跑上前抱住了他的手,“有没有事?你要是不满你冲我来呀。打树它也不知道疼。”
她说着,撅起小嘴儿轻轻的给他吹。“都破皮了,你对自己怎么那么狠,呼呼。”
啥叫“意为百炼钢化为绕指柔”,这就是。明明一肚子的火气,给她吹了俩下,竟然神奇的消散了。沈良夜又是气又想笑,最后没法子,恨恨的在她下巴上咬了一口。明月吃痛,“啊,好疼,你属狗的吗?”
“让你不听话。”
明月委委屈屈的说,“行了,我知道错了,你可不可以不生气?”
还生个屁呀,沈良夜给哄的骨头都轻了,男人和女人相处就这么奇妙吗?这是他和明玉之间,从来没有过的。现在想想,似乎他跟明月更像情侣,而和明玉则像是兄妹。想到明玉,他自然的选择了回避,心情却更加的矛盾。把心里的那种要融化的柔软给压住,他拧眉继续问:“别说这些没用的,说,你是去找谁?”
明月一看那是逃不过去了,只好实话实说。“我看到了钟春娥。”
她只说了钟春娥,把黄雅芬给隐去。“你看到了她?那就去追人?”
“是呀,我想要问她一些事,关于猫的。”
沈良夜看着她,良久无语。明月给他看的心虚,“你不相信吗?”
“钟春娥对你会有这么大的吸引力?你还是告诉我她跟谁在一起吧。”
明月愣住,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在他面前根本说不了谎。要是他想要去查,一定可以查的出来。咬咬下唇,她豁出去了,“我说,我看到她和黄雅芬在一起。”
“黄阿姨?你……明月!”
沈良夜的声音严厉起来,“你是在怀疑黄阿姨。你认为小楠的死不是意外,而是黄阿姨买通了钟春娥来陷害你,对吗?”
明月下意识的回避他刀锋似的眼睛,“我没这么说,毕竟没有证据。”
“可是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明月,我真没先到你是这样。”
明月就知道他不会相信,可还是存着一丝侥幸,毕竟从昨天开始他一直都对自己那么好,给了她很多错觉。对,就是错觉,现在是真的明白了。她声音飘忽,目露一丝嘲讽:“我哪样?恶毒吗?以己度人吗?沈先生,有什么您请说。”
沈良夜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的眼睛,“明月,别跟我阴阳怪气,别让我更讨厌你。”
明月毫不示弱,她轻声讽笑,“难道你还不够讨厌我吗?沈先生,一面维护着你的爱人和她的母亲,一面却又和我上床接吻,你真让我恶心。”
她惹了他,用一种自杀式的方式。也许,他会更血腥更暴力的对待她,可是她不怕,能让他不痛快她就高兴。凭什么?犯错的人不是自己,却要承受来自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恶意?果然,沈良夜眸底黑雾翻涌,似有要把她吞噬的狂潮。他低头靠近她,几乎咬着她的耳朵说:“明月,你会为了你说的这些付出代价。”
她淬了一口吐在他脸上,“呸,有种你杀了我。”
他贴着她的唇,蹭去脸上的唾液,“宝贝,我有比杀了个更好的法子,你会很喜欢。”
明月感到一阵恶寒。此时,太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她却跟散了架一样躺在床上。明月简直恨透了自己为什么不去死。“沈良夜,沈良夜。”
她哭喊着,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在家,还是骂了很多难听的话。可是昨晚她的嗓子都叫哑了,现在喊出来的声音又哑又小,根本就没有骂人的气势。男人靠在门边,笑着斜睨着她,“继续,我都没听懂。”
“你,你这个畜生。”
他上前,弯下腰拍了拍她的脸,“宝贝儿,想要上厕所吗?”
“要,我要。”
她不想去,可是这样或许能骗她把自己给解开。可是他却走了,一会儿端着个女用尿盆走进来。他掀开了被子。明月只想他去死。明月眼泪簌簌的跌落在枕头上,“沈良夜,我求你,别这样。”
“别这样?那哪样?”
说着,他坐在床边上,很苦恼的继续说:“我会玩的花样不多,不如你教教我。”
去死去死去死!此时,唯有心里千万只草泥马的奔腾才能发泄明月的愤怒。苦闹骂都没用,明月吸吸鼻子,想要好好跟他谈谈。“沈良夜,你坐下,我们谈谈。”
沈良夜却摇头,“脏丫头,我还要去给你倒尿盆呢。”
他的话让明月简直想要躲到地缝里,刚才的尴尬,大概会成为她这一辈子的噩梦。看着沈良夜高帅的背影晃出去,他手里明明拿的是最污秽不堪的东西,却仍然一身的风华,跟他出席高级晚宴或者进行几千万上亿的商务会谈没什么区别。这就叫气场,是因为自信强大从内向外散发的,有些人就算练一辈子都不会有。他进来,这次带了一条干净的湿毛巾。明月警惕的瞪大了眼睛,“你又要干什么?”
沈良夜很受用她慌乱无措的样子,凉凉的毛巾盖在了她的脸上,声音也变得凶狠起来,“还用问吗,我要奸杀。”
“你……唔唔。”
明月来回转着脸挣扎,却发现自己被骗了。他是在给自己擦脸。爽朗的笑声回响在屋里,他捏着她的手说:“明月,你怎么这么好玩儿?”
这是好玩?好玩吗?简直要把人给玩死。他把手也给她擦了,看了看后却皱起眉,“洗脸后,是不是应该抹化妆品?”
明月摇头拒绝,“不用了。”
“那怎么行,沈太太虽然皮肤好,但也要注意保养。”
说完,他又出去一趟,回来抱来一堆的瓶瓶罐罐。明月用的产品都是自己做的,酒精色素都是零添加,他打开一瓶乳霜闻了闻,“这个吗?”
明月知道自己越是拒绝他就越来劲,还不如由着他。“不是那个,是浅蓝色瓶子的。”
“这个呀,嗯,是你身上的味道。”
说着,他就挖了一大坨。明月闭上眼睛,任由他玩去。可是沈良夜总有法子一次次刷新她的认知。他又挖了一坨。“沈良夜!”
他漠视她的尖叫,“是不是这样抹,还是这样?”
终于,他在她崩溃的哭泣声中收手。“好了,我们的宝贝香香的,皮肤也更有弹性了。”
明月已经说不出话来,她把头转到一边默默的哭泣。他把她的头扳过来,亲去了她脸上的眼泪。“是要吃饭?”
他咬着她的耳朵,暧昧的声音深深的钻进去。明月已经溃不成军,她实在怕他做出更难堪的事情,忙哀求他,“我要吃饭,吃饭。”
“乖,等着。”
他终于放开了她,起身去厨房。明月松了一口气,可还是很绝望,这样的折磨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幸好肚子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昨晚她差点以为他要把她给做流产。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明月打起精神全力应付这个大变态。沈良夜准备的早餐很丰富,香菇鸡肉粥,生煎,还有一杯豆浆。他把绑着她腿的绳子放的长一点,然后又在她肩膀处垫了个枕头。“我先喂饱你,然后你再喂饱我。”
明月瞪大了眼睛,“沈良夜,我还怀着孩子呢。这孩子不是对你有用吗?难道你想让他流产?”
提到孩子,他开朗的脸色一下变得阴郁起来。泛着薄冷寒光的眸子落在她的小腹上,他寡淡的说:“其实,现在孩子已经成形了,哪怕是流下来一堆血肉也能做亲子鉴定,你说对吗?”
明月的瞳孔几乎要爆炸,“沈良夜,你在骗我对不对?你不会那么残忍的,对不对?这孩子,这孩子是你的,要是你真那么做你会后悔的。”
他的手落在她的小腹上,对明月来说,就像刀子一样。他揉了揉,明显的感觉到了明月的颤栗。抬头看着她,眸子里含着淡淡的笑意,“你说的对,那样我会后悔的。因为我比较喜欢看魏诚然到底会怎么处理这个孩子,你说他会不会因为这个孩子来求我?”
“不会。”
明月说的很快,根本都不用思考。因为孩子不是魏诚然的,人家为什么要来求你,沈良夜你这个糊涂蛋,孩子是你的呀。可这是明月的心声,她不敢喊出来,因为她知道就算喊出来也没有用,他不会信。这个问题揭过去,他好心的把被子给往上拉了拉。“我们来吃饭。”
他喂给她喝粥,一口一口都吹凉了,看起来又温柔又有耐心,因为人又长得好看,画面简直美的不行。可是被喂食的人却像在喝毒药,幸好粥不热,也不知道他装模作样的吹什么。吃饭的时候好歹都没有说话,她也不抗拒,他喂多少她就吃多少,费力吞下去一碗粥和俩个生煎包。幸好他也不再逼迫她,给她擦擦嘴,他拿起了剪刀。一早上的鸡飞狗跳已经让明月筋疲力竭,哪怕他现在用剪刀捅她两下,她也只有随便他。他在她面前晃晃,只见寒光一闪。他给她剪断了手腕上的丝带。跟着,他又把她脚上的剪断了。明月简直连哭都哭不出来了,他喂她吃完饭再给她剪断绳子,到底几个意思。捏着她的手腕看了看,果然有了淤痕,他看起来很心疼。“等一会儿回来的时候给你买点药油搓搓,你这皮肉也太娇贵了。”
明月任由他摆弄,一句话都不说。他给明月穿好衣服,还给她淡淡的涂了口红,“行了,去上班。”
明月毛骨悚然,他做了这么多后却让她去上班,一定有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