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戏，一目十行看完，问她，“就这个？”

不用动，连句台词都没有，刷脸就行？路笙明白他的未尽之意，摸了摸耳朵，“张导说了，演戏讲配合。你虽然没台词没动作，但不能捣乱呀。说实话，第一场戏，主要靠我扛大旗，你的戏份完全可以由不会说话的道具替代。”

顾城欠了欠身，“怎样才叫……不捣乱？”

路笙支吾半天，“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你就当自己在认真听课，就行了。”

顾城问：“听什么课？”

路笙脱口而出，“数学吧……讲三角函数？”

顾城眨了眨眼，“三角函数是初二的内容。按照剧情，男主上初一，应该学正负数。”

让一个玩高数的人重新学习认识正负数？路笙觉得很为难他，“还不如学三角贸易……哦，这是初三世界史的内容……”挠了挠头，“这不重要，反正你认真听课就行。”

顾城点头，“好。”

完成交流任务，路笙起身就走。顾城看着本子。本子下是手掌。掌心中，是指甲印出来的小月牙。分手之后做朋友，或者做陌生人，路笙做得很好。他还做不到路笙那种程度，即便是简单的交流，都控制不住生出别的想法。自古相思苦，这苦头让他承受就行。合住手掌，顾城面不改色地继续看本子。如张岩所愿，第一场戏一条通过。接下来是在相同的场景，拍男女主上晚自习，女主舔着脸问男主习题。晚自习，时间自然是晚上——教室灯火通明，窗外一片黑暗，从窗户往外看，能看到半轮月亮挂着树梢，以及操场上三三俩俩的路灯。旁边，男孩低头做作业，女孩把卷子推到他面前，“找规律这道题怎么做？”

男孩抬头，看了她一眼，忽视她的问题，把铅笔盒放在三八线上。女孩“哼”了一声，很不服气地把卷子拉回来。余光仍停留在男孩身上。蓝白色相间的宽松校服，里面是一件圆领T恤，女孩能清晰地看到男孩的锁骨。青春期发育的孩子，身量突然抽高，难免消瘦，锁骨的位置便会非常突出……但顾城已经是成年人，体型也已经发育完成，怎么在的灯光下，还有这么明显的锁骨呢？路笙想的有些多，就听张岩喊“咔”。“路笙，你别色眯眯地盯着顾总看，要有青涩的感觉，青涩！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