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发生得猝不及防，她也没太多应激反应，好像一切都稀疏平常。顾城喉结滚动，千万个问题涌上脑海，一时抓不住最主要的头绪。方愚把烟头踩在脚底，碾碎，低头叹息着问他，“小笙那种洁身自好的姑娘，怎么会和打胎扯上关系？”

顾城下意识后退一步，却感到后背肩胛骨上抵着一股力道。转身，看到路澹。路澹表情阴测测的，袖口湿了一片，仔细闻，能闻到血腥味。出口的声音嘶哑，“顾总，我妹妹冰清玉洁。打胎？你是不是该给个解释？”

投靠龙爷后，他帮龙爷打场子。顾名思义，就是带小弟抢地盘、守地盘。过程暴力血腥，自不必多说。他把自己磨成龙爷手下最锋利的一把刀，给龙爷带来不少利益。他也有收获——在夜场抓了一个人，那人见到他，哆哆嗦嗦叫他路哥，还问他是不是认识一个名叫路笙的女孩……他那时才知道，乔翠兰除了扣押他，逼着路笙主动认罪，还诬陷她未婚先育。虽然不知道乔翠兰搞这种诬陷有什么目的，但绝对不是好事。路澹吃过乔翠兰的亏，不敢再轻举妄动，当即联系方愚。那时候方愚正帮路笙张岩请龙爷吃饭，本不想来，但看到乔翠兰和打胎这样的关键词，不敢耽搁，撇下路笙而来。果然，发现了很多事。路澹拽住顾城衣领，手背暴起青筋，“孩子是你的？”

顾城垂着眼，“不是。”

“谁的？”

顾城睫毛抖了抖。路澹加大手劲，一路推着他抵到电线杆上。两个男人身高相仿，路澹单手提着衣领，拽着顾城踮起脚尖。顾城嗓子被掐住，单手摁住路澹的手腕。手上猛地卸了力道，路澹换另一只手摁住他锁骨上，大叫，“谁的？”

顾城闭上眼，不想说话。谁的孩子？我父亲的？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方愚在一边看了半晌，拍拍路澹的肩膀，“别激动。我来问。”

路澹情绪上来，连方愚都不认，骂了句脏话，一脚踹在方愚裤管上，另一手握成拳头，砸在顾城脸上。顾城顺着力道往一侧踉跄。路边突然停下一辆车。车上迈下高跟鞋。在路澹挥舞着拳头砸向顾城时，高跟鞋的主人小跑着冲过来，“别伤害我儿子。”

乔翠兰扑在顾城身上时，路澹拳头已经举到空中。顾城下意识抱着乔翠兰转身，抬手挡住路澹的拳头，猛地使劲前推。路澹和顾城少有的几次交手中，顾城都是挨打的角色，没想到这次居然被顾城反击，愣了一下，还想再次动手。乔翠兰尖叫着说：“你不是问孩子是谁的？我老公的！你妹妹有脸当小三，你还有脸动手打人？你路家就是这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