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事已经过去三年多，再提及，仍然痛彻心肺。她有一瞬间呼吸不过来，脸色煞白，井美怡看见她这个样子，甚是满意的走开。简言回身，有些失神丢魄，走上去与出来的井亦涵撞在一起也不自知。“你是不是瞎？”

奶奶身体不好，他看了后，心情糟糕透了。井亦涵的声音拉回游神的简言，“对不起对不起……”他正在气头上，简言撞过来，无疑是撞在枪口上。“滚开！”

井亦涵爆吼。简言的小身板跟着吼声抖了两下，忙不迭的让开路。她进去里面，井老太太唤她到床边坐。只有在老太太这里，简言能放松下来。“傻孩子，你又瘦了，是不是那浑小子欺负你了？你就是护着他，什么都不跟我说。”

老太太抬手落在简言的脸上，微茧的手指轻轻磨砺着她的脸颊。“奶奶，他没欺负我呢，他对我可好了，是我自己身体的问题。”

“你没骗奶奶？”

井老太太清楚自家孙子的脾气，刚刚门口的吼声她听得清清楚楚。“唉，你是个好女孩，是我们简家亏待你了，改天我一定好好说说那臭小子，有奶奶在呢，他不敢欺负你。我这把老骨头，没几年盼头了，就想着能抱个小曾孙……”老太太说着话，暗暗打量简言的表情，见她表情自始至终没变，她悬起的心安然落下。晚上，老宅饭厅，井亦涵没下来。井美怡让简言送饭上去。她原想拒绝，触及井美怡眼里的警告时，她没了话。简言叩了半天门，没见里面的人应声，她一直端着盘子也不是事，只好大着胆子进去。进去，还没落稳脚，一沓文件摔了过来，还有井亦涵不耐烦的声音。“滚出去！”

简言躲避不及，生生被文件砸在头上，盘子脱手滑了出去。哐当一声，杯盘碟碎，那碗热乎乎刚盛出来的汤，溅了她一身，严重是手背，那里顷刻红肿一片。埋头看文件的井亦涵，被突来的声音惊扰，他抬头，凝眉看向简言。“我让你滚出去……没听见？”

他扯了扯领带，今天怕是不能回去陪何思年了。奶奶让他在老宅多住几天，陪陪她老人家。老人家说了一堆阴阳怪气的话，他听不下去，只得应下来。井亦涵那时觉得一定是简言过来在奶奶面前嚼舌根子告小状，不然，奶奶怎么会听风是雨，不停教训他，想及此，他异常冒火。刚才在奶奶门前，他不好发火，现在……井亦涵眯起眸子，放下手中的笔，从座位上站起来。收拾狼藉的简言，视线里多出一双程亮的皮鞋来。还在一步开外的脚，眨眼间，已经落在简言的手背上。“简言，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告状这个爱好，你以为有奶奶给你撑腰，我就拿你没办法是不是？”

他踩下去，简言的身体立时萎下半截，好疼！“井亦涵……脚，疼……”她手里还拿着小块的碎碗，这分钟，应该已经剜进手心里去了。井亦涵听着，并没有挪开脚。“简言，你真会装，我根本没用力，少他妈一副你要死了的模样，我看着倒胃口。”

他的声音随着进来的夜风，像浸了冰渣子一样，冷得她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