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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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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是绝望,她觉得柳梓颜一定会放弃救她,墨家定下的人,进入皇朝已经是惹人非议的事件,如果还与其他男人过一夜,墨家人势必恼羞成怒放弃她,她定然不会为了自己冒这个险。酒量最好的是宁凌,在皇朝已经工作了三年,整个皇朝几乎没人喝得过她,柳梓颜年纪轻轻,看着又是一副清纯模样,如何喝的过对酒精已经喝到麻木的宁凌?“司徒老板日夜待在皇朝,应该不缺姑娘,一边说我是墨家的人,一边打着我的主意,看来与墨家的关系很值得人思量。”

柳梓颜滢滢眸子里,倏然有了冷而锐的锋芒。司徒行止却似未察觉般,继续开口,语气散漫,“你现在既然是以个人的身份来找我提要求,我自己是向你个人提意见,而不说墨少的未来少夫人的身份,而且身份这个东西,随时就能改变的,不是么?若跟了我,你就是皇朝的老板娘,比起墨家少奶奶的身份,岂不是更加有趣。”

“哦,墨家少夫人的身份还不如皇朝的老板娘?”

柳梓颜挑挑眉,就像是再听说官家太太不做要去做土匪婆娘一般的对比。她的声音更轻,轻若鹅毛般,拂过司徒行止的心头,酥酥痒痒的掠过,眉眼轻扬,笑容从眉梢倾泻,恣意而风流,竟格外的美艳。“墨家的少奶奶,从出身到涵养,培养出一个又一个端庄却又无趣的女人,连笑容都一个样,墨家的人,呵呵,真就是那句豪门深似海,而在皇朝就不同了,皇后太后都只有你一个人,女的全是宫女,男的都是……”“咳咳……”旁边的赵安面色剧变的咳嗽了两声,打断了司徒行止的话,司徒行止有些不悦的瞥了他一眼,赵安立马噤声。柳梓颜冷笑,她不会以为司徒行止是对她产生了兴趣,感兴趣的,是她墨家未来孙媳身份,或者是对那天夜闯皇朝的报复,她知道男人,尤其是有一定成就的男人,都容不得他人,尤其是女人挑战他们的权威,会找一切能利用的机会,找回自己的场子。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会是墨家的人,瞥了一眼紧张的等待她答案的安彤,心中不是没有犹豫,这场赌注,哪怕最后她赢了也不好看,好女孩怎么会和男人赌上自己的贞洁,哪怕她的目的是救人,而且救的还是一个欢场女子。她除了在山上喝师傅酿的果酒,市面上的酒从未喝过,她不认为自己能赢,更不愿意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脑海中突然就想起那个男人,他眼眸中的深沉与志在必得,五年前是他救了她,这五年他也一直关注着她,如果知道自己答应了这样的赌注,他是不是会很失望?到底是她的恩人,她不愿意让他失望。“这样的赌注于我不公平,我拒绝。”

她微微往后靠,慵懒而随意。“既然是皇朝的规矩,就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如此,那就不用谈了,柳小姐慢走不送。”

“不如来点别的?”

“别的,可不如柳小姐有趣呢。”

“是么?可我觉得与司徒老板动动筋骨才是有趣……”话落,她便顷身而上,速度快的犹如一只猎豹,眨眼就到了司徒行止的身后,掌心劈下却被司徒行止半道拦截,她迅速的收回手,心里有微微的诧异,其实她早已看出他是个高手,且高于赵安不少,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敢这么放心大胆的只让赵安守着。司徒行止的拳脚已经袭上来,与柳梓颜打在一起,赵安面色平静的看着,没有要出手的打算,他认为自己那天只是略逊一筹,但是司徒行止的功夫远远高于他,要对于柳梓颜应该很容易。可随着时间流逝,他发现柳梓颜不敌司徒行止,但司徒行止也没有很大的优势,再仔细看她的拳法,招招都是要害部位,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要速战速决,但是司徒行止并没有她以为的好对付。柳梓颜双眸散发出坚毅的光,这个司徒行止,并不是虚有其表,还是很不错的,但是……还不是她的对手,嘴角嗪起一抹冷笑,手上的掌法变换,与之前的每一个招式都恰好相反,如此一来,好不容易有些能琢磨到她武功路数的司徒行止瞬间不敌,短短的时间便被她踢中好几脚,被踢中的他不但不气,眼眸里反而发出兴奋的光。她比他想象的,要聪明睿智更多。赵安眼见形势一边倒,有些目瞪口呆,他一直觉得自己并不比柳梓颜差很多,甚至会觉得那是侥幸,现在看来,她那天完全可以更快的打败自己。再想想那天她从一楼一直打到十楼,便明白过来,保全部门几百人,人人都有点拳脚功夫,她一个女孩子,哪怕打的很轻松,长时间的对打消耗了她太多的体力,如果他没记错,当时的她面色很是苍白,有可能已经很累或者生者病。赵安的猜测是对的,柳梓颜那天回家半夜醒来才知来了月事,她平时月事来临前人会比较疲惫,这次却没有想到这层。赵安护主心切,想要上前加入打斗,却又不敢陡然上前,很快,柳梓颜发现自己仍然不敌司徒行止,这个人,她心里明白,比她想像的更加深不可测,陡然,右手被司徒行止制住,他的拳破着风挥过来,自己却无法动弹,柳梓颜恨急这种无能为力,眼眸一闭,咬紧牙关,听到右臂传来的声音与疼痛感。手得到了自由,整个身体一个旋转,左手借着沙发后靠的位置发力,一脚踹向他的胸膛,她那一脚用尽了全力,司徒行止感觉自己喉咙里传来血腥味。司徒行止停止动作,看到柳梓颜有些扭曲的右臂,眼底闪过一丝复杂,这个女人太倔强,宁愿用自残的方式改变困境,她的面色微白,额头冒出一层细汉,神色却不显,但他知道那手臂脱臼的痛苦。柳梓颜尽量忽略右手传来的痛感,嘴角甚至带着薄笑,“司徒老板,都说一回生二回熟,咱们也算是打过两次招呼的人了,我确实不能代表墨家,但是我能代表自己,我欠下你一个人情,日后一定亲自还。”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能轻易让安彤脱离这次的险境,司徒行止能在帝都把皇朝经营的有声有色,便不可能是一个简单的人。墨家未来少夫人的身份,才是真正让他有所顾虑的原因。司徒行止缓缓坐下,压下口中的腥甜,点了点头,“也不是不可以,柳小姐是个人才,人才我从不愿意与之交恶,但是,至此一次。”

安彤这才回过神来,忙上前一步,感激的开口:“谢谢老板,下次我一定不会再惹麻烦。”

见司徒行止看都没看她,忙又转过头走到柳梓颜面前,“柳小姐,谢谢你。”

柳梓颜摇头,“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因为没有下次。”

安彤愣了愣,眸色一闪,忙颔首,再次道谢后走了出去。柳梓颜的眸子平静无波,看了司徒行止一眼,“我便不打扰了,告辞。”

走进电梯,里面空无一人,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右臂,都说十指连心,何况是整条手臂脱臼,左手轻轻放在受伤的地方,看这电梯镜面门上的自己,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轻轻扯动嘴角,左手飞快的一个动作,只听到‘咔擦’一声,饶是她坚毅过人,仍忍不住的发出一声闷哼。镜中的人那一抹狼狈映入她的眼底,是她最厌恶的脆弱模样,她这一生才短短十八年,早已尝尽什么叫无可奈何与身不由己,那些无能为力如同一个黑色旋涡拉扯着她,她费劲心力想要逃脱,可只要一个喘息的空间,她又会被吞噬。想到这里,她的眼眸逐渐变的猩红,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电梯门打开,她轻轻闭上眼,再睁开已恢复如初,平静的走出电梯。司徒行止看着监控室传来的画面,看着里面的女子的动作与表情,心头如晕开的涟漪……因为学校的门禁,柳梓颜回到家里,邵强的电话终于打过来。“梓颜,对不起。”

电话那头有着无措与感激。“知道对不起,就不要再做这种事。”

柳梓颜冷冷的开口。“彤彤已经跟我说了,是你救了她,真的太感谢你了。”

“她真的都跟你说了吗?”

“什么?”

“邵强,不要因为一段爱情,让自己变成一个自私的人,更别因为爱情,而变得愚蠢。”

电话那边沉默,只有邵强的呼吸声。柳梓颜声音冷寒,“只此一次。”

便挂了电话。她相信安彤只是跟邵强说自己救了她,但是却没有说原因,也没有说她受的伤和那个欠下的人情。可能安彤根本不知道当时的她手臂已脱臼,也不知道欠下的人情代表什么,她只关心自己逃过了这一劫。这样的人,不值得她再花心思,她只是为了张婶。洗了澡,走到窗台拉上窗帘,却看到楼下一辆黑色的宾利小车停靠在路边,车窗半开,里面隐隐看到红色的光忽明忽暗,似有人在抽烟。这个小区没有这么名贵的车,正要放下帘子,突然就想到墨夜擎,上次上车没有留意,但是外形相似,柳梓颜疑惑,会是他吗?不动声色的关掉灯,室内彻底黑了下来,再走到窗前,那辆车果然开始缓缓启动离开。是他吗?柳梓颜不确定,如果是墨夜擎,他为什么会在她家楼下,待她关灯了又离开?自从上次一面,两人便再也没有见面。她那天说的话,他应该也是认同的,所以这么多天一直未再出现。不过那笔医疗费用,还没有还给他,她叹了叹气,虽然他说不用还,但是两个不会再产生交集的人,欠着他着实怪异,改日问到他的银行账号再转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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