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条,第二条,第三条,三条写完,小结巴咬着炭笔,犹豫了一下,又从身上扯下一条,在上画了一个平底锅。好好一个平底锅一样画得歪歪扭扭的,跟拍在人脑袋上拍弯了一样。“好了。”
小结巴拍拍手,将炭笔一扔,大大咧咧地把平底锅向后一扬,喝道:“小的们,谁带酒瓶子了?要空的。”
她最后三个字出口,语带威胁。海贼里面苦着脸站出来四个,在小结巴凶巴巴地目光逼视下,不得不咕噜噜地一口吹掉了瓶中酒,打着酒嗝递上了瓶子。小结巴把四条布条分别塞进四个酒瓶子里,再严严实实地密封。把瓶子全摆在船舷上,她看了看海面,不放心地问道:“来个喘气的告诉我,洋流往哪里去?”
一个一条腿是木头的,一条胳膊空着只有袖子晃荡的老海贼走上前来,用宠溺的目光看了一眼小结巴,含糊地道:“小姐你让让,让老奴看看。”
小结巴让开一个身位,老海贼把大拇指含进嘴里,再伸出来试了试风向,探出出去看了看海面,很肯定地道:“海门城!往海门城方向。”
“好嘞,苦伯你让让。”
小结巴好不容易等老海贼挪开,双手握持平底锅,带出一股恶风一挥而出。四个酒瓶子全给扫入了海里面,一沉一浮,一沉一浮地,很快在风浪中不见,顺着洋流,向着远方的海门城去。平底锅一挥出,连老海贼苦伯在内,所有海贼除了扯油布的闭上眼睛不敢动,其他的全都抱头蹲下,条件反射了都。只有小结巴一个人站在船舷处,幽幽地想着:“叶萧他~他应该去海门城了吧,不~知道,他~他想没想我。”
心中念念,只要涉及那个没心没肺的小道士,小结巴都忍不住有些小结巴。就这么点功夫,风雨中的神秘岛已然沉到了连红树巅都要看不到了的地步,若不仔细去寻找,在怒海上几乎看不到神秘岛存在的半点痕迹。小结巴远眺过去,依稀看到一个水白色的东西,犹如鲸鱼翻身一般在风浪中隐现。惊鸿一瞥,再看已找寻不到。突然——了望台上传来喊声:“头儿,侧方发现船只,应该是血衣人那厮。”
小结巴杏眼圆睁,平底锅猛地拍在船舷上,有木屑横飞,厉喝出声:“小的们,给我追上去。”
“王倬那个王八蛋,让我好找,咬住了,往死里打。”
“竟然敢打我家叶萧的主意,没死过,给他死!”
一队战船在风雨中扬帆,小结巴挥舞着平底锅叫嚣。老练的海贼们喊着号子,掌舵的掌舵,操帆的操帆,摇橹的摇橹……更多的持刀在一脸狞笑。怒海生波,风急雨骤,两只船队在暴风雨中飞速地逼近……风雨持续了一天一夜,鸣珂号在海底潜航了一天一夜,偶尔上浮透口气,船上都要被灌满了风雨。一天一夜后,雨后放晴,刚刚浮出水面的鸣珂号后侧传来一声异响,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碰了一下。随后,一个灵活的身影两只脚勾在船舷上倒吊下来,伸手一捞,从海里面捞出了一个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