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书记一听这话就更生气了。 什么叫家务事? 你带着一帮年轻人气势汹汹地过来,就是为了解决家务事? 谁解决家务事是要带着外人且带着家伙的? “胡闹!谁家的家务事是靠着野蛮和暴力解决的?现在是新社会了,你们竟然还想搞强权那一套不成?”
耿书记到底是做领导的,这一开口,就妥妥的官腔,而且也把人唬地一愣一愣的。 赵大成虽然混了些,到底是年轻,这会儿被一身气势的人给镇住,多少有些发慌。 可是退了两步之后,又觉得自己应该有底气一些,他是赵英子的亲哥没错呀,而且定亲哪能没有娘家人在场的? 这说不过去呀! 其实刚开始商量的时候,苏家的意思是让赵英子的父母都过来,毕竟是喜事儿,而且也不想把事情做绝了,免得以后英子不好做人。 可是没想到年前就出了赵大成欺负人的事儿。 而且赵英子似乎也想明白了,说以后都不跟那边来往了,就当自己没有娘家了。 说到后来,赵英子哭地都不成样子了。 赵英子一边说自己蠢,一边说不该抱有幻想,除了苏家人,没人对她好。 苏奶奶知道这丫头是对娘家彻底地死了心,所以才跟苏建业商量了一下,备了份儿礼给赵家送过去了。 虽然没让他们过来吃席,可是因为送了份儿礼过去,而且也有不少人都瞧见了,所以也不会有人再议论英子或者是苏家了。 按礼数来说,他们也算是尽到了。 而且定亲礼这边是男方办的,请的也都是男方的长辈,这也不算是不给赵家面子,毕竟他们这里的规矩就是如此,如果女方条件好的,也可以自己办一次席面。 这年头不比二三十年以后,那会儿定亲或者是喜酒的席面都是男女合办的,这会儿如果是结婚的喜宴,一般是男方办;如果是定亲宴的话,条件好的男方会直接办到一起,再不然,就是男女方各办各的。 而其实在乡下,所谓的定亲宴,其实就是请自家的长辈们一起来见见小辈的对象,然后表示认识了,这婚事算是正式订下了,所以一般都是男女方各办各的。 乡下人没有那么多的讲究,而且因为条件有限,所以也会办地特别大。 像苏家这样,摆了这好几桌酒席的,算是极少数的了。 通常就是办两桌,自家人再加上族里的长辈,而且一般也只是一家请一位长辈过来,哪像苏家似的,请了这么多的长辈。 说到底,都是穷闹的。 赵大成不肯就此罢休,总觉得自己有理,其实就是想要让苏家出点儿血。 “赵大成,人要脸树要皮!你去四邻八乡的打听打听,有谁家办个定亲酒还得把亲家叫上的?”
“咋没有了?那之前谁谁家的办酒,就是连女方一块儿请的。”
苏建业冷笑:“是呀,人家那是有福气,直接嫁到县里去了,而且还是嫁给当官的呢,咱们乡下可没有这个规矩。”
苏家外头已经围上来了不少人。 这会儿地里也没有活干,大家伙闲着也是闲着,自然是哪有热闹就往哪凑了。 有不嫌事儿大的还在外头起哄呢。 “哎呀,咋就没有这个规矩了?这规矩不都是人定的?你们老苏家也不差那点儿钱,就干脆连女方家的一块儿办了不就成了?”
赵大成听到有人替自己说话,顿时把腰杆挺地更直了。 “就是!我们英子好歹也是在你们苏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你们也不能这么瞧不起她的娘家人吧?”
苏建业的拳头又硬了。 好在旁边有苏建军看着,没让他冲动得起来。 苏向东听这话立马就瞪了过去,眼睛都红了。 当然,他也没忘了多瞪一瞪那位刚刚帮着赵大成说话的人,余家的。 苏建国拍了拍苏向东的肩膀,示意他进屋去。 “你去陪着英子,别让她多想,多宽慰宽慰她。”
苏向东想到外头这么闹腾,英子怎么可能听不见? 一咬牙,还是进屋去安慰人了。 苏建国走过来,身上的威势更浓,多年的上位者,让他不怒而自威。 “刚刚那位帮着赵家说话的小伙子,你的话我可是记住了,相信咱们这么多的老乡们也都记住了,等你定亲的时候,一定要摆定亲酒,而且也一定要连女方的一块儿摆了。不挑什么酒什么烟的,总归是让大家伙一起乐呵乐呵嘛。”
刚刚跟着起哄的就是余占松的一位堂哥,一听这话就急眼了。 “凭啥呀?定亲酒其实就是摆给自己家长辈的,我凭啥给女方摆呀?”
话一出口,挨着他的余占勇脸色就变了,怒其不争地掐了一下对方的腰。 “咝,你掐我干啥!”
余占勇的脸都黑成锅底色了,这人还能蠢到什么地步? 苏建国低低笑了一声:“你们也都听到了,他自己都不愿意多备酒席,凭啥要我们苏家多备?”
赵大成急眼道:“就凭你家有钱,不行吗?还有,我家英子在你家干了这么多年活,总得有点儿回报吧?”
苏建国的眼神里泛着几分冷意,直逼得赵大成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明显弱了不少。 屋里赵英子已经哭地眼泪都流尽了。 摊上这么一个贪心又不是东西的哥哥,谁能受得了? 苏小软一看英子这么难过,二话不说,蹭蹭地就出去了。 “我们老苏家的人都是踏实肯干的,没有一个偷奸耍滑的。我们家日子过地好,那是我们靠自己双手挣来的!你是哪位呀?凭啥就得管你吃喝呀!你上回威胁英子姐拿走了五块钱,后来又骗英子姐说长辈病了要让她拿钱,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犯法了?”
苏小软人虽然小,可是气势很足呀! 特别是她的声音清脆又响亮,院子外头最外层的人都听到了。 “犯法?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个啥!少在这里装神弄鬼的!”
苏小软勾唇一笑,目光阴冷:“赵大成,你已经犯了胁迫罪和敲诈罪,只要我和英子姐去一趟公安局,你觉得是会被送去农场改造,还是直接蹭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