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选择。但是,对方的策划专员在一次无意的浏览中,看到了严肃的设计。也就是《绽放式凋零》,顿时大为触动,顾心念为了这次竞标又做足了准备,最终竟然在众星云集的舞台上脱颖而出,成功拿下了“YOU”的单子。严肃和方圆这个月正打得火热,“YOU”的香水案子一经到手就引起了他们的强烈兴趣。这种专属于东方女人的味道让严肃着迷,而出生在书香世家的方圆更是对这种含蓄而神秘的味道熟悉不已。他们一拍即合,决定一起开始准备这个独特而奇异的设计。与香水的研制人安东尼的会面相当愉悦,这个不远千里从法国赶来的大胡子男人滔滔不绝的向他们描述着自己想象的画面。“一个东方的女人,从遥远的仙境里来。穿着粉色的裙子,怀里抱着兰草,然后遇上了一个一见如故的男子。”
“好像《红楼梦》,从未谋面的两个人,一见到就觉得熟悉。”
方圆托着腮,一脸向往的看着大胡子,“这香水的意境好美。”
严肃手里的铅笔在他那个画满了速写的,号称是灵感之源的本子上勾勾画画,一个看不清脸孔的美人和一个男人坐在一起,周围是数不清的树,脚下是一方湖水。“这是我的一个梦,在我的梦里,那是一个非常纤细的东方女人,像仙女一样,美丽极了。”
方圆看着严肃的画,又看了看大胡子,忽然拍案。“我知道了!”
严肃眨眨眼睛,在纸上勾出了一个优雅的弧度。方圆满意的点头,也拿起一支铅笔,两个人一起在那张牛皮纸上勾画,十多分钟之后,方圆把用马克笔简单表示过颜色的设计稿推过去。“我的天哪!”
大胡子震惊的看着手边的草稿,“太棒了!这就是我要的感觉!你们真是厉害,两个人一起作画竟然这么和谐!你们是双胞胎兄弟吗?”
方圆哈哈大笑着摇头,严肃也笑着用法语回了一句什么。方圆并不懂法语,只知道大胡子听他说完就暧昧的眨了眨眼睛,微笑着拿起他的草稿开始仔细观察。“你说了什么?”
“我说我们是兄弟。”
严肃一脸严肃的解释道。事实上他说的是:“不,我们是上帝创造的恋人。”
方圆和严肃的草稿征服了大胡子安东尼,接下来的几款设计,在他们几日夜的抵足而眠闭关不出之后也陆续出炉了,水彩作出的晶莹剔透色彩明亮的画面让顾心念连连赞叹。主打的香水用华国传统的琉璃工艺制作了多彩如青绿水泽一般的底,晶莹剔透微微泛蓝的瓶身,配上云霓一样暧昧的塞子,优雅如美人腰身一样的线条流畅简洁,暧昧不明的白色流云贯穿整个瓶身,像美人的丝带,又像香炉飘出的缱绻的烟。第一个成品做出来的时候,安东尼简直爱不释手,把它托在手里摩挲个不停,这如玉的质感满足了这个法国人对东方女人的全部幻想,他感动的拍了拍方圆的肩膀,复而苦涩的叹了口气。“怎么了安东尼?有哪里不满意吗?”
严肃有点担忧的问道。“不,一切我都非常满意,只是……”他顿了顿,“这款香水我还没有想好应该叫什么名字。”
这件事难住了三个人。晚上方圆跟着严肃到他的房子里吃晚饭,对着一桌子正宗的意式晚餐,一点胃口也没有。“名字……我也没有想法……”严肃为难的摇摇头。两个太相似的人就只有这点不好,一个没有办法另一个大概率也是一样。两个人都一脸凄风苦雨的对坐在浪漫温馨的餐桌上。忽然方圆想起什么似的打了个响指。“对了,我想起来,小念她有个朋友,是作家……也许她能帮得上忙。”
“什么?起名字?”
顾心念靠在高寒怀里,正在对着字典看一本德文小说。闻言合上书从高寒怀里坐起身来。“‘YOU’的新款香水想在国内推广,安东尼认为需要一个带有华国风韵的名字,以便宣传。可是我和严肃都没有什么想法……嗯……上次我听你说过你的一个朋友是《灰色墨水》的作者,我们想能不能请她帮帮忙。”
“你是说易舒?”
顾心念眨眨眼,“可是她最近正在闭关啊……昨天她还在跟我通电话的时候祝福我不要怀疑她失踪了,她只是截稿期要到了,一切电话短信统统不接不回……”“啊……怎么这样啊!”
方圆失望的声音从听筒那一边传过来,顾心念抿着嘴唇,思考了一下,“不过,这个的名字也不一定要易舒来,我认识一个人,他应该可以帮帮忙。”
“是谁?!”
顾心念眼睛转了转,神秘道,“总之这件事,你们就不用操心了,交给我来解决就好。”
挂断了电话,顾心念舒了一口气,正打算拾起小说接着看,手里厚厚的字典却被一只大手抽走了。“你说的人,不会是谭风吧?”
顾心念一脸你怎么知道的表情,随即干笑了几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我不允许你去找他帮忙。”
高寒一脸平静的看着她,语气并不是商量而是断然地否决。这语气在他们一起生活的最近这一年已经很少出现了,顾心念慢慢培养了很久的好语气似乎在提到谭风的一瞬间土崩瓦解。“为什么啊?!”
顾心念不高兴了,她其实一直不太明白高寒在担心什么。这三年来除了他,她顾心念还对谁有过什么非分之想吗?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对自己有点信任?“我可以去给你问问星空的那几个编剧,谭风绝对不行。”
高寒神色不变,但是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强硬。顾心念皱起眉头,紧紧的盯着他,“高寒,是不是我们不管在一起生活多久,你都不可能对我有一点最起码的信任?我是不是不可以有自己朋友?我究竟是做过什么让你这么不放心我?”
高寒看了她一眼,准备抽身离开,他不喜欢这种质问的口气,更不喜欢争吵,更何况这种问题他根本没有一点想要谈下去的欲望。“我还没说完!你不许走!”
顾心念的脾气上来了,她拽住高寒的手,不许他动弹。“你不用知道为什么,只要记住我不许你和谭风见面。”
高寒的耐性显然已经用尽,他虽然任由顾心念抓着他并没有甩开,但是眉头已经皱了起来,表情显示出他现在非常的不高兴。顾心念非常清楚。她和高寒生活的时间不短了,这些事件足够一个深爱着他的女人看懂他每一个表情带有的含义。皱起的眉头代表着对质问的不满和对话题的不耐烦,微微下沉的嘴角说明他在克制想说的所有不好听的话,阴骘的眼神表示他现在需要绝对的安静让自己的暴躁平息下来。可是顾心念不想在这个事情上容忍他。她知道高寒只是爱吃醋,但是她不能接受的是他似乎永远不能信任她。哪怕是因为工作的迫不得已的联系,他也不允许。这已经不是爱的范畴。这是控制和支配欲。“高寒,我不想跟你吵架,也不想惹你生气,我只是想知道,我的工作在你看来究竟算是什么?一个家庭主妇闲来无事的消遣吗?如果是,那么我只能告诉你,不可能。我爱你,但这不代表我会愿意为你牺牲我的事业,我会联系谭风,但不是作为朋友,而是作为商人,我会支付他合理的报酬,也不会和他做更多无谓的交流,假如这样你都不能接受,那么我也没有办法。”
高寒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愤愤的甩开了顾心念的手,口中吐出的字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说,不行!”
顾心念的耐性宣布终结。当晚她搬到了客房睡,而高寒则是在她锁上门之后就穿好衣服摔门而去,一整夜都没有回来。这一切发生的非常让人措手不及。其实顾心念并不是没有其他选择,除了谭风,还有很多很多人,星空的御用编剧们,甚至是易舒的朋友们。但是她生气了,她执拗的选择了谭风,她约他出来喝茶,整整一个下午他们都在离公司不远的一家茶室交流。而后他们一起去吃了晚饭,喝了酒,最后谭风送她回家。顾心念就是故意地,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她一点也没有把谭风看在眼里,她只是享受这种报复式的快感,这让她十分快意。她知道高寒一定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她只是想告诉他,假如她愿意,她随时可以背叛他。但是她不会,因为她爱他,所以她愿意任何时候任何情景之下面对任何人都对他忠诚。这不是因为他的控制和支配,而是因为爱。因为顾心念爱着高寒,所以他担心的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回家的时候,顾心念多少还是有一点点忐忑的,她怕高寒会忍不住暴怒,暴怒下的高寒是很可怕的生物,即使确信他永远不会动她一个手指头,顾心念还是对那种铺天盖地的怒火心有余悸。正厅的门打开了,想象中的滔天怒火并没有扑面而来,客厅里灯火温暖,她疑惑的循着笑声走到餐厅,原本属于她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优雅而美丽的女人。她正在和满桌的人侃侃而谈。就连一向高傲的岳清都对她相当亲近,内向的卢玉甚至愿意跟她聊自己在学校的生活。那张美貌到了极点的脸非常熟悉,她出现在高寒的每一本相册里,看见顾心念她忽然笑了,璀璨的像一朵玫瑰花。卫东兴高采烈的向她介绍:“嫂子,你还没见过真人吧?这是我们发小,安染。安染,这是嫂子!”
“嫂子你好,哥跟我说了你最近在忙香水定名的事……”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装的女孩子仍旧明艳动人,粉黛不施的脸蛋青春正好,鲜嫩的像一只饱满的水蜜桃,“我是学中文的,不知道你觉得‘似是故人来’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