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里。 此刻一片鸡飞狗跳。 “芳芳,那个别拿了,快跟我走。”
张秀珍满脸焦急的说道。 “大嫂,你别急,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旁边,李书全忍不住说道。 从昨夜到现在,他只有在天亮的时候,眯了一会。 原本今天中午,他们一家是要返回乡下的。 但如今,李卫东不在,甚至有可能出事,他只能先留下。 昨晚后半夜,风平浪静,并未出什么事情。 等到上午,也不知打哪传出的流言。 说是粮库被敌人(特)给一把火烧没了。 目前只有粮油站还有一点粮食。 如果不赶紧抢的话,今后就没粮食吃了。 抢购这玩意,在后世都时有发生,更别提刚刚从困难时期走过来的人们。 唯有真正经历过饥饿的人,才能体会粮食到底有多重要。 家里有再多的钱,也不如溢满瓮的粮食,更令人安心。 本来,城里户口都是定量供应,虽然一次不能买太多,大家也都习惯了这种模式。 但真正让人心稳的是,粮食就在那里,只要你粮本上还有余量,就能买到。 可现在,是粮库的粮食都被烧了,等于粮食没有了,只剩下粮油站里的,再不买,就真买不到了。 所以,但凡粮本上还能买到这个月粮食的人,听到这个传言后,都急眼了。 也不是没人怀疑消息是假的,但很多人都言之凿凿的说,昨天夜里看到火光冲天。 再配上这条流言,顿时信了多半。 或者说,就算只有一成可能,他们也不敢赌,尤其是看到有人行动,立马就坐不住了。 这便是从众效应。 像这座四合院里,对这个消息尤为相信。 因为就在昨晚,他们院里的李卫东,都被连夜叫走了,院里的爷们更是也被叫起来值夜。 要是没大事,会这样? 所以,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对,家里不是还有不少粮食吗?足够这个月吃了,你着什么急? 就算粮库真的被烧了,城里又不是只有一个粮库,肯定会从别的地方调,顶多紧张个两三天就好了。”
李书群也认真的分析道。 “我知道啊!”
让李家两兄弟没有想到的是,张秀珍竟然点点头。 “你知道?那你还去抢什么?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别给国家添麻烦。”
李书群忍不住说道。 “我主要去打听打听消息,卫东昨夜离开后也没个消息,现在外面又乱糟糟的,我有点担心。 这会粮油站肯定人多,我去那边打听打听,顺便也买点粮食回来。 总不能院里其他人家都在抢着买粮食,偏偏你家不急不慌的,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你家里不缺粮食吗? 万一回头真买不到粮食,人家跑来借咱们的呢?”
张秀珍的一番话直接让李家两兄弟哑口无言。 原本以为张秀珍傻,没想到傻的人是他们两个。 “大嫂说的对,正好我也没事,咱们一起去,多个人多份力量。”
李书全的媳妇也开口了。 顿时,李书全就瞪眼。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着添乱? 只不过,他的瞪眼人家压根就没理睬。 “我们也要去。”
小家伙们也开始添乱,不过这次,李书群终于能够镇压。 “你们跟着去干嘛?添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
“婶儿,去买粮食吗?正好咱们搭个伴,一起去。”
等张秀珍三人离开到了院里,屋里就听到外面传来傻柱的声音。 “老二,要不我去派出所问问?”
李书群这时说道。 “没用,昨晚连卫东都被叫走了,梁所长恐怕也在那边。”
李书全冷静的分析着情况。 事实上,李叔全分析的一点都没错。 唯独不会想到,梁文龙在那边也只是个副组长,给他侄子打下手呢。 甚至这会,他还亲自带人进行抓捕! “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敌人(特)纵火烧了粮库你们不去抓,竟然把枪口对准了自己人,你们什么意思? 我不服,我要见主任,要见领导!”
此刻被抓的正是负责仓库出入库统计整理的一名干事。 其名田勇,三十五岁,在粮库上班已经七年。 此刻,他满脸愤怒,像是真被冤枉了一般。 “带走!”
可惜,梁文龙压根就不给他机会,直接让人将其押着离开。 这一幕,同时也被不少人看到,但却没人敢站出来为其说话。 似乎生怕牵连到自己身上。 没多久,一间临时收拾出来的审讯室里,李卫东见到了田勇。 “您就是专案组的组长吗?我叫田勇,我是……”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是谁,否则也不会请你过来,至于原因,我相信你自己也清楚。 那被纵火烧毁的三座仓库里,到底有多少粮食?”
尽管田勇从进来后,就一直表现的很正常,没有半点慌乱。 但在李卫东的感知下,他的所有情绪,都如掌上观纹。 “总共六十万斤!”
田勇目光陡然一缩,但还是强自镇定的说道。 毕竟这个数字,早就不知道在他脑海中徘徊过多少次了。 “你在说谎,那三座仓库里,根本就没有六十万斤粮食。 不妨让我来猜猜,那里只有五十万斤? 不对,应该没有这么多,那四十万斤? 不,不,应该还要再少点,三十万斤左右吧? 看来我猜对了,三座仓库加起来竟然只有三十万斤左右,只有满仓的一半。 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瞒过其他人的? 出入库记录这些,只要是能落在纸上的,都能够修改。 但,那粮库应该经常有人检查吧? 而且每座仓库都不止一名库管,就算你们能收买其中一人,那剩下的库管难道不会发现少了这么多粮食吗? 毕竟六十万斤只剩下三十万斤,直接少了一半,不可能看不出来的。”
李卫东从开始试探,到确定答案,继而问出心中的疑惑。 而田勇却整个人僵在那里,像是被点穴了了一般,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在回荡。 他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有人出卖了自己?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