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少,您有什么急事?”
林常照着晋墨纶纸上的字,问得有些尴尬,估摸着易子云是在谈情说爱吧,易子云要是说实话,老大一定更冷,他说假话,老大一下就能看穿,反正不管怎么样,最后遭殃的还是近在眼前的自己。“我在替你老大尽责任,他便宜女儿被于小鱼这货弄病了,又不敢告诉向暖,在医院挂盐水,”易子云看了看滴管,“林常,我要叫美女护士换盐水了,墨纶那儿你随便找个借口就行。”
易子云完全不知道,手机另一端是什么情况。林常低头看着“通话结束”四个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和乐向暖有关,和让老大膈应的孩子有关,和易少有关,林常这下连偷瞄都不敢了,不发出一点声音,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求不要殃及池鱼。“咚咚咚”三下敲门声,静默了半晌的总裁大人,总算发出了一个音节,“进!”
而林常心里,已经为拯救他的敲门人默哀。秘书室的小蒋是新调过来,看到总裁一笑不笑,林特助又一个劲给自己使眼色,手指攥紧了手里的资料,忐忑走到晋墨纶面前,“总裁,这是昨天的会议记录。”
声音因紧张而带着微微颤抖。“昨天的会议,记录今天才拿过来,你们秘书室就这个效率?”
晋墨纶扫视一眼,“你小学毕业的?”
小蒋愣了愣,不懂总裁什么意思,看了眼旁边的林常,林常瞄了一眼那张纸,只能说这姑娘时运不济啊,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小蒋就更心慌了,连忙摇了摇头,“总裁,我是A大本科毕业的。”
“是吗?A大毕业的,一篇会议记录,还能出现错字?效率不行,工作不严谨,公司给你发工资的意义是什么?”
晋墨纶锐利的眼睛看向小蒋,好像在等她给出一个答案。小蒋咬了咬嘴唇,眼眶微红,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走!”
晋墨纶淡淡吐出一个字,自顾自低头看起了文件。小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又不敢说什么,急得红了眼眶,林常摇摇头,“咳咳,老大,小蒋是刚调过来,在原来岗位表现不错,平常工作也勤勤恳恳的,要不,再给她次机会?”
好歹小蒋帮自己挡了一枪,能帮就帮一把。“你什么时候接管的人事部,我怎么没收到消息?”
晋墨纶转头瞥了林常一眼,吓得林常肩膀一抖,笑笑道,“总裁办的人,我都和宋总监沟通过,知道一点点而已。”
“嗯。”
又是一个字,晋墨纶不再说话,小蒋不知道自己该走还是该留,只能继续苦恼的看向林常。林常看了看,不作声响的晋墨纶,“小蒋,你把会议记录丢改后,再送过来,下次注意了,不要再犯类似错误,快回去吧。”
这番话后,小蒋自是连忙走了出去,林常却感觉,后背直冒冷汗,他可是顶着巨大压力说的,“老大,没别的事,我也先回去了。”
见晋墨纶仍然没说话,林常偷偷舒了一口气,立马转身,快速走到门口。“林特助能力出众,兼职人力资源总监,怎么样?”
身后冷冷的声音响起,林常看着即将碰上门把的手,悔恨怎么不跑着出去呢,只能慢慢转回去,“老大,我能力有限,当个小特助还有许多要学习的地方,人力资源还是宋总监最合适。”
老大,求别捧杀。“还有自知之明。”
晋墨纶知道,方才自己太过严苛,原本是没那么生气的,只是看到小蒋眼睛红红,好像忍着眼泪的模样,脑海里又出现了乐向暖那张脸,知道不该把情绪带到工作中,却还是没收住。林常跟在晋墨纶身边多年,明白他发火的主要原因是什么,“老大,要不要告诉乐小姐,那个孩子生病的事,我小侄女只要一生病,就会缠着要妈妈,别人怎么都哄不好。”
林常的意思,不就是想让自己去找乐向暖吗,晋墨纶岂会不明白,想起乐向暖说的,她的初恋、初吻甚至初次都给了自己,虽然对这个孩子更充满疑问,心中却释怀不少,但又想到她说要为了这个不相干的孩子,重新接近利用自己,晋墨纶又是一阵不舒服,“林常,我和她没关系了。”
“老大,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乐小姐离开前找过我。”
林常越说越轻,要是乐向暖没有回来,亦或是晋墨纶已经有了别的人,这些事林常本打算烂在心底了,可现在看着他们一个追一个躲,心里都念着彼此,却又死活不再见的样,忍不住了。“你怎么没提?”
晋墨纶想知道乐向暖与林常说了什么,可又怕听到的答案会让自己失望。“不是你让我不许提起她的吗?”
林常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的理由,晋墨纶打脸得也快,“你没提过吗?”
林常抽了抽嘴角,“老大,乐小姐离开前那晚,找我见了个面,”林常见晋墨纶眼睛眯起,林常迅速摇头摆手,“我和乐小姐什么都没发生,就是一个很正常的夜晚。”
晋墨纶脸又冷了几分,“继续!”
林常的解释,颇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要不是知道他的为人,大晚上和乐向暖见面,还瞒了三年不说出来,不教训他是不可能的。“乐小姐让我看着你,别总是忙得过了饭点,或者随便吃点什么;你要是脾气不好,让我忍着点,我要是也离开了,担心你会受不了;最后再三确定我不会告诉你,才走的。”
乐向暖还说了很多细碎的话,林常就自动隐藏了,要是都还原了,有半天好絮叨。晋墨纶手指轻敲桌面,“又是别告诉我,林常,你先出去吧。”
不得不承认,从林常口中,听到乐向暖对自己的关心时,晋墨纶很想不问前事,就答应乐向暖复婚的要求,可三年谁知道她心里有没有装了别的人,谁知道她会不会又忽然说出离婚二字,其实自己何尝不明白,拼命想忘了她,却从来未忘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