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尘诧异的把杯子拿了起来,反复查看,疑惑道:“这是什么珍宝吗?”
王公公也不解:“一般的杯子,十文钱就顶天了,一两银子怎会不够赔?”
店小二冷笑,这的确是个很普通的杯子,成本价也就两文钱,但这是在茶香溢,不是普通茶馆。且不说茶香溢背后的势力多么庞大,单说守卫这里的地痞流氓,就够许多人喝一壶的了。总之,这是间不好惹的茶馆。你小子来正常喝茶也就罢了,但打碎了杯子,那性质可就变了,完全能给你扣个‘找麻烦’‘砸场子’的帽子!来这里消费的,大都是些世家公子,性格懦弱,胆小多金,稍微一吓唬,大都会选择用钱来解决问题。所以嘛…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茶香溢的小二自然不想错过!他细细观察过了,这位年轻公子细皮嫩肉,估计也没吃过啥苦,受过啥惊吓,至于他那个仆人,看着娘里娘气的,跟个太监一样,肯定也是个好欺负的主。他眼珠子转了下,心中根据这位公子的穿衣打扮,已经给杯子定好了价格。“两位爷,这杯子却也普通,但茶香溢的规矩是,摔碎一个杯子,得赔偿十两银子。”
店小二讲道。店小二之所以讲出杯子并不值钱的实话,是因为这些公子们,平日里见过很多宝贝,都有双火眼金睛。瞒不住他们,也没必要去瞒。在茶香溢,不怕他们不买账!“什么?”
王公公一听对方要十两银子,吃惊不已,道:“这么个普通的杯子,你要十两银子?你咋不去抢呢?”
店小二冷笑:“没办法,茶香溢的规矩,希望两位不要令我为难。”
王公公倒不是出不起这十两银子,而是光天化日,京畿之地,一个破烂杯子,竟要如此高的赔偿,妥妥的讹诈!什么店才会讹诈?黑店啊!天子脚下!竟然敢开黑店?更气人的,对方竟然讹到天子头上了!你要是有什么困难,或则像‘流连号’那种捐赠,别说十两,一百两银子陛下也出,可这么赤裸的讹钱?那不是欺负人吗?更何况,被欺负的,还是当今圣上!王公公看了看扬尘,此时陛下若亮出自己的身份,定然让这个狗东西吓破胆!可扬尘却只是淡然一笑,轻轻挥动折扇,道:“你去把掌柜的喊过来。”
店小二冷笑:“这位爷,您就是叫我们掌柜的来,也是这个规矩。”
“小人劝您快点拿钱吧,也省了许多麻烦。”
王公公说:“让你叫你就叫!这么多废话!”
店小二被这么一凶,心里不爽,阴险一笑:“行,您二位等着。”
哼,我要十两,自己贪四两,给掌柜的六两,算便宜你们了。等下掌柜的来了,可就不止十两了!没多久,一位身穿绫罗绸缎,雍容华贵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看上去红光满面,眉宇间透着股精明,笑道:“两位客官,在下是这茶香溢的掌柜。”
“听小二讲,两位要找在下?”
掌柜的讲话间,悄悄去观察这两位的穿着打扮,在心中估算他们的身价。他与店小二想法一样,既然打碎了茶香溢的杯子,就要做好脱层皮的准备。这种千载难逢的讹诈机会,傻子才错过。掌柜的比店小二要更有眼光,他从扬尘腰间一块精美剔透的玉佩判断出,此人家境定然很殷实。而且,此人细皮嫩肉,像是没吃过半点苦!这可是条大鱼啊!店小二那个傻子,竟然只要十两银子,还好这两位没掏钱呢,否则他可没机会狠狠宰这么一刀了!扬尘道:“掌柜的,我不小心打碎了你们茶香溢一个普通的茶杯,原本打算赔一两银子,可你们店小二却说,得赔十两。”
“所以我请你过来,评评理。”
掌柜的露出副老奸巨猾的笑脸:“这位爷,首先呢,我得向您道个歉。”
王公公一听这话,心里冷笑,天子脚下,果然没有人胆大到敢开黑店。扬尘也在想,既然掌柜的知错了,他也不想过多去跟店小二较真,只要掌柜的简单批评几句店小二就行了。扬尘已经打好腹稿,要大度的不追究此事了,掌柜的又开口了。“店小二搞错了,打碎茶香溢的杯子,不是得赔十两银子,是需要赔一百两。”
什么?王公公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扬尘也不由的眉头一蹙。倒不是他多在乎这一百两。而是人家在告诉你,这只是一个价值几文钱的普通杯子前提下,狮子大开口般的对你一通讹!让他感觉非常的不爽!王公公说:“你们店小二讲了,这杯子很普通,据我看,顶多也就十文钱吧?”
“怎么你要我们赔一百两?”
掌柜的脸上笑容依旧:“没办法,这是我们茶香溢的规矩。”
“你…”王公公气的牙齿打颤。啪!扬尘合上了扇子,拦住了王公公。王公公把话给咽了回去,静静的看着皇上。扬尘冷冷道:“如果我不想赔呢?”
掌柜的笑容中透出了一丝狠毒,道:“您的意思,是想找我们茶香溢的不痛快喽?”
最后一句话,他的声音逐渐变高。旁边几个身形魁梧的大汉,闻言全都跑了过来。蹬蹬蹬!二层的楼梯处,也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又是许多的大汉跑了上来。旁边的客人们见状,吓的都不敢出声,有些怕伤及到自己的人,不敢留下看热闹,纷纷付了钱逃离了现场。不停的有大汉往二层跑。没多久,二层就以扬尘这张茶桌为中心,围了好几圈凶神恶煞的大汉!粗略一数,得有七八十号人!他们穿着流里流气,一看就是地痞。为首一个,脸上有一道斜着的刀疤,大摇大摆走到掌柜旁边,双手抱拳:“掌柜的,听说有人来找咱们茶香溢的不痛快?是这个小白脸吗?”
此人名叫周国权,在京畿之地,也算小有名气,手下聚集了一百多号地痞流氓,刚被抓起来的强子,遇到了他,都不敢太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