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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鸣冤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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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的太祖皇上,布衣起身,所以深知百姓被贪官污吏压榨的痛苦。他曾定下多条针对贪官的祖制,淇国公被百姓打死便是触犯了其中一条。前朝时期,百姓们有再多的苦楚,也无路告官,尤其是官员们犯法,官官相护,根本就没办法揭发。所以,太祖还曾在皇城门口,设置了一个大鼓,百姓若有冤情,可从当地,举着‘冤’字牌,一路上京。途中,各地官员,都要管他吃喝,而且不许阻挠,否则斩首!百姓来到皇城后,可以举着‘冤’字大牌,用棒槌击打门口的大鼓。太祖皇上告诫后世子孙,若有百姓击打大鼓,必须召见,认真处理此案。太祖皇上在位时,大鼓多次被击打,倒也抄斩了不少官员,还了百姓们一个朗朗晴天!可太祖皇上驾崩后,这大鼓,便慢慢形同虚设了,官官相护死灰复燃,到了扬尘这一代皇上,更是一次都没被敲过。这日早朝,扬尘正在和众位大臣商讨大事,忽然从金銮殿外,传来了‘咚咚咚’大鼓被敲打的声音。扬尘也是一愣,难道有百姓喊冤?他立刻传旨,让那名击鼓者进到大殿里面来。不多时,一名身穿布衣,四十多岁,看上去憨厚老实的百姓来到了扬尘面前,太监已经给他讲过礼数了,所以他知道如何跪拜:“草民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扬尘摆了下手:“平身吧。”

“谢陛下。”

这百姓站了起来。扬尘问:“你叫什么名字?”

百姓回答:“草民姓赵,名乃吉。”

“赵乃吉,你有为何击城外大鼓啊?”

扬尘问道。赵乃吉叩首道:“禀陛下!草民有冤啊!”

“何冤之有?”

扬尘蹙眉询问。赵乃吉抬起头,眼圈竟然红了,脸上还爬着两行热泪。扬尘不解,怎么还哭了?赵乃吉用衣袖擦去眼泪,哽咽道:“陛下!草民要状告一个人!一个杀了草民儿子的人!”

扬尘闻言,不由生气道:“岂有此理!在我大明境内,杀人者还有不被抓的?此人叫什么?朕给你做主!”

赵乃吉道:“陛下误会了,此人已经被抓。”

扬尘懵了,已经被抓,你在这里告个锤子啊…赵乃吉见皇上脸上风云变幻,怕惹他不高兴,连忙解释:“此人名叫丁烯,是富商丁有福的独生子。”

“三个月前,丁烯在街市上,见到了草民的儿媳妇郭芸芸。”

“草民儿媳妇郭芸芸有几分姿色,丁烯因此凑了上来,就要调戏,我儿子保护妻子,与他发生矛盾。”

“那丁烯竟让下人,把我儿子五花大绑起来,然后他用一根木板,不停抽我儿子大嘴巴,几次把我儿子抽晕,又几次让下人拿来凉水,把我儿子泼醒,继续抽。”

“可怜啊…”赵乃吉说到这里,又一次悲恸的哭了起来:“可怜我儿子,就这么在街市上,被丁烯给活活打死了!”

“丁烯期初打死我儿子,还不知道,还让下人去弄了一大桶凉水,泼在了我儿子脑袋上,几次都没有泼醒,他才意识到不对劲儿,上前试探鼻息后,骂我儿子诈死,带着自家下人,逃了回去。”

“我得知此事时,我儿子已经被官府放在了停尸间,围观的百姓们都可以作证,我儿子被丁烯打死,铁证如山,朝廷立刻组织人手,去丁有福宅院,把准备潜逃的丁烯给抓捕归案。”

“这案件没有什么模糊不清,有待查证的地方,所以朝廷很快就定了案,判了丁烯一个斩首。”

“可丁烯被关押大牢内一个月后,竟然得了场很急的病,一命呜呼了。”

“提刑官严查正身后,便通知了其家属,把尸体拉走安葬了。”

扬尘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儿,但还是讲道:“既如此,大明律法也拿丁烯没办法了啊。”

“总不能把他的尸体给挖出来,斩首一次吧?”

古代非常讲究死者为大,丁烯纵然有罪,但他已经死了,侮辱他的尸体,会遭到天下人唾弃的。赵乃吉道:“回陛下,若丁公子确实已死,草民也无话可说,一命抵一命,这其实也算公平。”

“期初,草民也没再追究什么,可在三天前,草民一个在大牢的朋友,跟草民喝酒时,说了一件,令草民震惊无比的事情!”

“什么事?”

扬尘问。赵乃吉回答:“丁烯,丁公子,他没有死!”

什么?别说扬尘了,朝堂上的其他大臣,也都露出了一脸的震惊!大明的大牢,属刑部管理,刑部尚书出列道:“赵乃吉!你可别胡说!你可知欺君之罪如何下场吗?”

大牢内如果真的出现死刑犯被救出的事情,他这个刑部尚书,必定会受到牵连惩罚!赵乃吉一介草民,刑部尚书本来就带着官威,又这么大声吼了一句,瞬间把他吓的把额头贴到了地板上,声音战兢:“草民知道欺君之罪如何下场,但草民更想为儿子讨回一个公道啊!”

刑部尚书大喝:“替你儿子讨回公道,你就可以…”他话还没说完,扬尘猛然站了起来:“你给朕住口!”

刑部尚书把话又咽了回去。扬尘也感觉到这件事情有点怪,但具体哪里怪?他又一时间说不上来。他走到了赵乃吉身前,尽量用温柔的声音,不吓到这个寻常百姓:“赵乃吉,你把头抬起来。”

赵乃吉听闻皇上是一名残暴的昏君,智力还很低下,不爽了就杀人,原本很害怕,可听皇上语气,又忽然怀疑起了外边的传闻。他慢慢把头抬起来,看到皇上后,更觉得传闻有误了。扬尘说:“赵乃吉,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朕给你一次机会,你若现在离开金銮殿,朕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如果你执意要为儿子讨回一个公道,朕即刻派人去调查此事,如果最后查出来,丁家的公子丁烯确实已经死了,你就是犯了欺君之重罪,朕绝不宽恕!”

“你考虑一下吧。”

扬尘认为赵乃吉接下来的决定,会关系到他自身的生死,或许需要些时间吧。可他低估了一位父亲对孩子的爱。赵乃吉立刻回道:“陛下!草民不用考虑!草民要求彻查此案!如果丁家的公子丁烯真的死了,草民甘愿伏诛!”

扬尘在赵乃吉的眼神中,看出了毫不犹豫的坚定。他明白了,这就是父爱。天底下最无私的爱之一。另一个,便是母爱。他点点头,决定成全这一位父亲。他说:“行,朕给你这个机会。”

“朕也向你保证,会把此事彻查到底。”

赵乃吉感受到了皇上的决心,他非常的感动,哭着叩首:“草民谢过陛下!”

扬尘大手一挥,鎏金龙袍飒飒作响,他转身回到了龙椅前,一屁股坐下,道:“赵乃吉,你只是坚信一位跟你喝酒朋友的话吗?”

“还是说,你还有其他证据?”

赵乃吉道:“回禀陛下,草民期初,也以为那朋友讲的是醉话,因为草民再问细节,他就不肯讲了,他说只告诉草民这么多,草民如果感到冤屈,可来皇城击这大鼓。”

“如果草民不信,就当他什么都没说。”

“草民让他来一块击鼓作证,可他说背后那个人他惹不起,他以后都不打算回大牢了,要亡命天涯。”

“草民问他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告诉草民这件事情?”

“他回答说实在不愿意看着那件事情不公平下去了,草民感激他,给了他五十两银子,让他逃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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