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一个巨大的3D投影悬浮在已经满目狼藉的房间中央。 由于会议桌已经被踢得稀烂,向前只好把电子手环放在地面上。他自己干脆在吉冈信身边盘膝而坐,一边看着投影中实时传递的战斗画面,一边用言语打击嘲讽全无还手之力的俘虏。 “你们忍者服的布料挺特别的,环境融入效果不错,比我实验室里最新产品都不差太多。可惜,就是人的战术意识太差。”
“你们就没想过现在夜视仪器已经很普遍了吗?热源侦测知道吗?空气震动侦测?跟声控灯的原理差不多的你们都不了解一下?”
“看看,看看,明知道暴露了还一根筋地往里冲;这是不是你们祖传的猪突战术啊?”
“不是吧,拎着武士刀就敢和自动枪械正面对抗?你们比义和团还勇敢呐!人家好歹还知道拉几杆土枪土炮出来。”
向前盯着实时画面投影,仿佛正在看一部情节错漏百出的大烂片,边看边吐槽。不间断的碎碎念如魔音灌耳,折磨着吉冈信的神经。 投影中,保镖团队封锁了前后所有正常通道,同时盯死了地下管道出口。除了人手一支本不该出现在民间的全自动火力之外,居然还有多架无人哨戒机枪提供火力支援。 忍者们潜行匿踪的能力在众多侦测手段之下无所遁形;在大楼这种室内空间,又是对方的主场,提前布设好火力点的保镖队伍仿佛打靶子一样轻易屠杀着摸进来的忍者。 保镖队长正哥亲自领着一支小分队充当应急预备队。这支小队手中的武器极为特别,是一款充满了未来科幻感的全自动电磁步枪。 高射速加高初速,如果配上高强度合金弹头,再全功率激发,甚至能打烂现役主战坦克的侧面装甲。用在这帮犯罪团伙身上,完全是火力过剩,逼得正哥不得不调低了电磁功率。 更可怕的是,如果有忍者躲过子弹攒射,冲入十米之内的近距离,电磁步枪会立刻变成火焰喷射器,迎面喷对方一脸。 从始至终没有一个忍者能靠近保镖们身边五米,他们手中的武士刀从无砍杀的机会,就被屠杀殆尽。 这哪是商业集团的安保团队?这完全是一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特种部队。放到超级大国的军队里都是最顶级特战精英的那种。 这样的队伍你拿去打白宫都能直接打到白宫陷落了吧? 吉冈信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部下一个个倒在枪口下,而后飞灰湮灭;他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 不到五分钟,摸进来——或者说被故意放进来——的忍者全军覆没;而后大楼内外一片死寂,不知道是杀光了还是对方退走了。 只不过,虽然五德集团的选址并不在闹市区,而且保镖团队有意使用了消音装备,但是大楼里的动静还是免不了惊动了左**民。 远远地,传来警笛声并越来越近。向前不慌不忙给郑贤打了个电话,没几分钟又听到警笛声渐行渐远。 至于什么“剧组夜间赶工拍戏”的借口都不用向前自己去想。 放下电话,向前笑眯眯看着闭目不言的吉冈信,又开始了贯脑入髓的碎碎念。 “这可是我精心设计的新式枪械,今天算是第一次实战检测,是不是感到很荣幸?那可是世界枪械史上的又一次革新式发明。”
“你们不使用现代枪械,是不是因为拿着那些东西不好隐身?”
“跟你们打可真是太方便了,都不需要替你们收尸;找个保洁阿姨拿个扫把、簸箕,随便扫一扫拿到大马路上扬了就行。”
“你们这次死了有六七十个忍者,他们什么时候能复活过来?”
“复活他们应该也不容易吧,是不是要花很多钱?不如你把这个死而复生的技术卖给我吧,我给的专利费肯定丰厚!”
也不知道这一番碎碎念中哪句话刺激到了吉冈信,他猛地睁眼,怒视向前:“手合会的报复很快就会来了,不死不休,无休无止!”
“老前辈,你可别吓唬我。把我吓坏了我跑昆仑搬救兵去你信不信?”
向前脸上没看到一丁点怕的样子。 听到昆仑二字,吉冈信下意识地神色一僵。 “你瞧,总喜欢恐吓别人的家伙,其实自己才是最心虚害怕的。”
向前好奇地问,“你们到底干了什么,为何几百年过去了,昆仑依然不依不饶?”
吉冈信勉强冷静下来,冷声说道:“你也不用拿昆仑压我。昆仑虽然实力雄厚,但是鲜少显于人前;六十年前那一战,亦不过出山十余人,充为官方向导,提供消息而已。”
“我懂,我懂;就跟我现在一样,担任一个技术顾问。”
向前其实也没拿昆仑当做自己的底牌,因为他和昆仑之间虽然渊源颇深,但关系并不算好。 “我们换个话题,我最好奇的还是你们死而复生的手段;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就我所知,地狱的领主们是不会容忍旁人从他们手中夺走亡者灵魂的。”
“哼!”
这是吉冈信给出的回应。 向前不以为意,作为一个以技术起家的商人,他很明白专利的重要性。想白拿别人的专利哪儿那么容易?这又不是看盗版书。 “我猜,你们想让人复活,应该要付出不小的代价。这也是为什么你们从来没有利用不死军团去夺取更大权力的原因。”
向前故技重施,想要从吉冈信脸上看出点端倪;但是正如此前说的,微表情判别的前提条件比较复杂,对方稍有防备,很多判别就做不得准了。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大概能够猜到。”
向前冷笑,“这个宇宙里,不管你干什么,都要遵守能量守恒定律。哪怕是魔法呢,也要遵循等价交换的。”
“你们为此付出的代价绝对不会小。”
…… 当手合会忍者在香港遭到屠杀、吉冈信被某种不人道非致命音波武器折磨的时候,日本的手合会基地迎来了一个不请自来的闯入者。 某位热心法律公益援助的律师脱下西装,换上一身血红色的鬼打扮,悄悄摸进了那个寂静的山谷。 他耳中还回想着来前棍叟的警告,那老头几乎是破口大骂他是为女人就昏头的下半身动物。 但是,马特大律师还是义无反顾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