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尼克·弗瑞就不需要为是否采用托尼的办法而为难了。现场勘查人员发现，陷坑位置因为河水灌入而产生的水下漩涡消失了。　　当潜水员系着安全索胆战心惊地靠近陷坑时，愕然发现涌入陷坑里的水已经全部结冰，裹挟着泥沙呈灰黑色的坚冰把陷坑给堵死了。　　“按照流速来计算，水流的前端已经靠近甚至流入上地幔层，那里的温度接近一千摄氏度。正常情况河水应该化作蒸汽，而不是结冰。”

托尼说，“我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但可以肯定它会吸收周边环境的热量；目前还不清楚它对其他形式的能量是否会产生影响。”

尼克·弗瑞闻言登时眉心一跳；他想起了刚过去不久的新墨西哥州事件。那里也遇到过一个会吸收周边能量的外星造物。　　如果有可能，神盾局的局长真希望立刻拨通给阿斯加德的电话，或者退一步打给卡玛泰姬也行；可惜，他没有留对方的电话号码。　　“你的办法还能用吗？我是说那个超声波的联系方案。”

托尼摇了摇头：“恐怕不行；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过时不够。如果对方确实会吸收周边环境能量，那么超声波在靠近它之前就会因为能量剧烈变化而改变原有频率。”

尼克·弗瑞忍不住暗骂了一句“妈惹法克！”

幸好，神盾局的局长并没有头疼太长时间，大约一个小时后，神盾局和斯塔克工业的卫星几乎同时在地球的另一端发现了目标。　　“冲浪男孩”出现在南半球新西兰附近海域——从海底冲出来的。　　“WHAT THE HELL？”

这是托尼今天第二次说出这句话，“那里是伦敦的对跖点；那家伙真的穿过了地心？”

尼克·弗瑞的心态比托尼要好得多，他没有过多的震惊，而是追问道：“目标已经回到地表，你说的联系方式可以启动了吗？”

“是的，启动了。”

托尼说，“我会向他发送不同频段的电磁波信号，如果对方愿意交流的话，一定会来寻找信号的源头。”

“源头在哪儿？”

尼克·弗瑞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当然是斯塔克大厦，我的实验室。”

托尼说得理所当然。　　神盾局的局长差点骂娘；他这会儿人还在伦敦泰晤士河边呢，早知道就该把电磁波频率从托尼·斯塔克手里要过来，由神盾局来发送信号。　　“OK，对方收到信号了。”

不论是雷达信号还是卫星拍摄的画面里，“冲浪男孩”都停下了它的冲浪板。　　无数双眼睛满怀期待地盯着雷达屏幕或卫星画面。　　“让我们看看对方会给出什么样的回应。”

托尼喃喃自语，“额……”　　只见“冲浪男孩”在短暂的停顿后再次启动，依然沿着既定的路线朝澳洲大陆飞去，根本理也不理信号的源头。　　“看来我们的‘冲浪男孩’拒绝交流。他是不是太腼腆了？”

托尼颇有些失望地说道。　　尼克·弗瑞果断下令道：“通知驻澳大利亚的空军基地，立刻起飞战机拦截。”

托尼听到了神盾局长的命令，忍不住碎碎念：“你确定吗，目标在外太空时检测到的飞行速度几乎接近光速，在大气层内检测的速度也高达二十倍音速，你让最多三倍音速的战机去拦截？”

尼克·弗瑞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其实神盾局的局长误解花花公子了；要说这个时候，没有谁比托尼·斯塔克更关切神秘的外星来客，也没有谁比他更紧张由此带来的后果。　　因为托尼从未见过向前如此郑重其事；不论是阿富汗救援、对奥巴代亚和伊凡的反击、乃至被视为新世纪美国最大规模动乱的恶魔岛事件，向前从来都游刃有余。唯独这一次，托尼从那个小兄弟身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审慎与戒备。　　升空的战机尚未与“冲浪男孩”接触时，那团银色的光影已然冲入澳洲大陆上空。对方似乎没有刻意选择航线，所过之处既有悉尼这样的大城市，也有荒无人烟的莽莽林海。　　“目标周边的辐射强度增加了一倍，而且还在攀升。”

托尼在通讯频道上提醒道。　　不需要托尼的检测与提醒，外星来客造成的影响肉眼可见。　　银色光影所过之处，悉尼全城大面积停电，所有供电设备轻则跳闸，重则烧毁。与此同时，飞行轨迹沿线大面积降温，随之而来的就是大范围的降雪。　　消息在短短几分钟内传开，澳大利亚全国陆续陷入莫名的猜测与恐慌。　　“对方向我们发动了攻击吗？”

指挥部里有人沉不住气了。　　尼克·弗瑞沉声道：“不论是不是攻击，都已经造成了损失和恐慌；必须立即阻止对方。”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卫星拍摄画面，寄希望于升空拦截的战机。　　在无数卫星的监测下，两架F22迎上了急速飞行的银色的光影。即将相遇前几秒钟，两架战机率先做出战术动作，朝左右大角度转弯，由与目标相向而行变为同向而行。　　因为速度差异，当两架战机完成转弯的时候，银色光影已经冲到两架战机后方不远处；而且速度始终不减，试图直接从两架战机之间穿过。　　“银色目标，立即减速，立即减速！”

战机的无线电通讯意料之中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通过特意加装的对外广播也只来得及喊一遍，银色光影已然从两架战机之间划过，冲到了前头。　　各国约定俗成的一些空中交互动作、交流信号没有得到丝毫回应，神秘的银色光影赫然将全球最先进的战机视若无物。　　眼看着目标越过战机而且逐渐拉开距离，尼克·弗瑞当机立断下令：“击落它！”

四枚AIM空空导弹呼啸而去。可令人尴尬的是，“冲浪男孩”再一个加速，不但F22难望项背，连导弹都被人家越拉越远，很快就丢失了目标，开始凭惯性在空中飞行。　　所谓的不可逃逸区形同一个冷笑话。　　没等神盾局这边的人感到沮丧，银色光影在猛地一停，也不见有什么动作，那两架一直不死心的F22就如断了线的风筝，朝地面倒栽下去。　　“飞行控制系统停机、飞行控制系统停机，无法重启，重复，无法重启！”

飞行员急切的声音在指挥部里听得真真切切。　　幸好，虽然飞控系统瘫痪，但是逃生系统还能工作，当确定无法挽救飞机后，两个飞行员先后跳伞逃生。　　看着两朵伞花在空中打开，银色光影不再逗留，加速离去。　　两架最先进的战斗机，只阻碍了对方不到五秒钟时间——或许还是对方未尽全力的结果。　　“妈惹法克！”

尼克·弗瑞怒骂一声，询问道：“有可能从地面实施拦截吗？”

“不行，我们的防空导弹并未部署在目标的前进路线上。”

有技术军官回答道。　　防空和反导系统射程有限，连近距离发射的空空导弹都对目标无可奈何，何况乎地面上只能定点防御的防空导弹？　　再者说，防空反导系统命中率有限，就算部署在对方飞行路线上也未必能击中目标。堂堂神盾局的局长，可不会以为堆三套反导系统，就能把70%的拦截率堆到210%。　　随着神盾局与美国军方联手拦截却遭遇失败，更多的消息纷至沓来。　　“长官，神矛局方面发来通报，他们将启动新型防御系统，只针对不明外星目标，请我方不要误判。”

“长官，卫星侦测到中国境内出现多处高强度能量集聚反应。”

尼克·弗瑞眉头紧蹙，问道：“具体情况？”

“正在进一步侦测……无法下达侦测指令，长官；我们的系统遭到屏蔽。”

“谁干的？黑客？”

越是要命的时候越出问题，尼克·弗瑞差点气急攻心。　　“NO，屏蔽指令来自更高级别授权……”　　“谁他么的还有更高级授权？”

神盾局的局长差点气笑了，难道他不是神盾局的局长了？　　“授权来自……世界安全理事会；下达命令的是希尔副局长。”

尼克·弗瑞的脸阴沉得仿若用墨水洗过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