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这片海岛,当然不会知道那医护室到底在什么地方。目送着宴鸿羽远去的车尾灯,陆一恒突然当着蔚安安的面,搂着顾绘雯的肩头,说道:“绘雯,看样子这里并不欢迎我们,我们还是走吧。”
“今天怕是走不了了。”
顾绘雯指了指手腕上的阿玛尼腕表,“咯,你看,都五点多了,最后一班渡轮都已经过时了。”
陆一恒迟疑了一下,看向身边的蔚安安,问道:“安安,宴鸿羽都走了,你接下来打算去哪儿?”
“我?”
蔚安安在他们两人的面上快速扫视一眼,似乎突然意识到,虽然她已经跟陆一恒结婚了,但在陆一恒与顾绘雯之间,她依然只是个卑微的第三者。蔚安安的心里隐隐作痛,但面上只是带着很自然平静的笑意,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说道:“我就是过来走走的,现在我只想一个人静静,所以你们不用管我的。”
话虽如此,蔚安安并没有举步离开,她依然用期待的目光看着陆一恒。很明显,她希望得到陆一恒的挽留。然而,陆一恒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既然这样,你就一个人好好冷静一下吧。”
说完,就带着顾绘雯一起上了他的迈巴赫。“嗡!”
迈巴赫的引擎声很好听,但对于蔚安安来说,却是一种无情的嘲讽。顾绘雯上车以后,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同时以同情的语气说道:“一恒,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我们这样,安安的心里一定会很难过吧。”
“他难不难过跟我没关系。”
陆一恒咬了咬牙说道。虽然陆一恒嘴上这样说,但顾绘雯却是从他的脸上看到了许多跟从前不一样的东西。于是,顾绘雯又是一脸委屈地说道:“一恒,你知道吗,其实我有想过永远都不来找你,可是我真的太爱你了,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才能坚强的活下去。”
言尽于此,她泪眼朦胧地望着陆一恒,双手用力地抓住陆一恒坚实的胳膊,“一恒,请你答应我,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情,你千万不要离开我,可以吗。”
“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
陆一恒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蔚安安。原来蔚安安一直都站在原地,片刻都没有离开过。从后视镜里可以明显看得出,此刻的蔚安安一脸自责,一脸消沉的样子,似乎跟从前有些不太一样。以前无论蔚安安受了多大的委屈,她始终都会在陆一恒的面前装出坚强的模样。可今天,她终于将她的情绪形色于外。陆一恒看到她那副模样,眉心微微一蹙,莫名的显得有些心疼。顾绘雯看到了他的这个小动作,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车子后面的蔚安安,眼中飞过一丝厌恶之色,叹息一声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两个人之间,永远都会隔着一个蔚安安。算了,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话音未落,顾绘雯竟然打开车门,作势要下车。这下子,陆一恒的动作很快,反手抓住顾绘雯的手,柔声说道:“别多想了,他那种满腹心机的女人,从来都不会被我放在眼里,我只是看她可怜罢了。”
“可怜?”
顾绘雯听到这个词的时候,脸上莫名的有些惊愕。顾绘雯在感情的世界里,向来都能呼风唤雨,她自诩能够掌控这世上大部分男人的情绪。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产生了同情的心理,那就是爱上一个人的前兆,甚至有可能已经真的爱上了这个女人。对于此,顾绘雯暂时不知道该如何去阻止陆一恒的想法。她只是缓缓落下眼泪,带着哭腔说道:“可能是吧,安安的确是一个可怜的女人,相信这世上任何一个女人,都不想活的跟她一样吧。”
“你怎么哭了。”
陆一恒还是没有开车,他伸手擦去顾绘雯眼角的泪水。顾绘雯低垂着头说道:“我只是想起安安这些日子的经历,为她感到有些难过罢了,我没事的。”
说到此处,她推开陆一恒的手,“我想,以后我们应该保持一点距离,毕竟就像你自己说的,你跟安安已经结婚了,我才是你们婚姻当中的第三者。”
“我可没说过你是第三者。”
陆一恒急切解释道:“在我的心里,第三者永远都是蔚安安。虽然你在沈家经历过那么多,但我始终觉得你是最圣洁的女人。”
“你真的这样想?”
顾绘雯泪眼朦胧地望着陆一恒,面颊上飞过一丝红晕。“当然了。”
陆一恒爱意浓浓地摸了一下顾绘雯的脑袋。这动作无比亲昵,这话语无比的神情。如这般的言辞与动作,顾绘雯已经很久都没有在陆一恒的身上看到了。对于这一切,于顾绘雯而言,就像是在做一场最美好的美梦一般。她似乎也是在这一刻,终于发现了陆一恒心中真正的软肋。原来,在陆一恒的面前装可怜是不行的,只有欲擒故纵,才能让陆一恒对她更加的死心塌地。想到这些,她的嘴角莫名扬起三十度的微笑。陆一恒看着她笑的样子,也跟着勉强地笑了笑,斜眼看了一眼迈巴赫的后视镜,却意外发现,蔚安安早已经不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