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黄石是寿山石系中的瑰宝，素有“万石中之王”尊号。　　其色泽温润可爱，肌理细密，自明清以来就被印人视为“印石之王”。　　数百年来田黄石极受藏家至爱，正如俗语所说：“黄金易得，田黄难求”。　　早在一千多年前，我国已有人开始采集，到了明清两代田黄石更是盛名于世。　　许多达官显贵，文人雅士竞相刻意收集田黄石。相传清初时期皇帝祭天，神案上都少不了一方上品田黄石。　　因此，田黄石一直盛名不衰，身价倍增，曾有古话“一两田黄一两金”。　　自然，当季晟拿出田黄印章时，在场一片激动。　　这可是玉石收藏中顶尖宝贝啊！　　喜欢玩玉石的人，没有不喜欢田黄的！　　老张道：“田黄印章一块，起拍价三百八十万，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二十万，现在开始！”

年纪最大的云老第一个举牌。　　季晟：“十二号。”

云老：“四百万。”

钟先生举牌。　　季晟：“一号。”

钟先生：“四百二十万。”

一直没动作的王公子也举牌了。　　季晟：“二号。”

王公子：“四百四十万。”

三人一出价，立刻吓退了不少人，但还是有人参与进来。　　“十五号。”

“四百六十万。”

“十九号。”

“四百八十万。”

不知道是不是价格差不多合适，参与竞价的人都二十万二十万往上加，钟先生、王公子和云老都不例外。　　在价格来到四百八十万的时候，金浪忽然发力了，他举牌报价：“五百五十万！”

一下子将价格拔高了七十万！　　拍卖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季晟看着下面，想等人继续竞价，其实在听到五百五十万的价格以后，他心中已经乐开了花，五百五十万啊，算上刚才拍卖的东西，哥们儿再加把劲马上千万富翁了啊！　　田黄能拍出高价太正常了，尤其季晟这块田黄印章还没有落款过，可塑性那么强，喜欢玩玉石的谁不心动？　　等候了一会儿，季晟询问道：“还有人竞价吗？”

他看着众人窃窃私语却无人举牌，大概明白不会有人竞价了，“五百五十万第一次……五百五十第二次……五百五十第三次……恭喜四十一号！”

金浪喜气洋洋站起身挺搞笑地对着众人拱拱手，“承让承让，现在就拿出田黄印章拍卖了，待会压轴的好东西肯定价值连城，我知道争不过你们，能拿下一块田黄印章很满足了。”

“老金够坏啊。”

“我说你老小子最后杀出来。”

“合着打这个主意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有人打趣，有人懊悔，有人则是一脸平静。　　季晟心情不错，田黄印章卖出去后，至此为止，他已经收获了七百九十七万。　　这些都是小头，大头从接下来的瓷器才开始！　　透过玻璃窗看到外面阳光夕下，季晟没有再耽搁半点时间，对着老张点点头，便自顾自再次道：“接下来要拍卖的是道光年间官窑粉彩福寿纹双耳瓶，起拍价四百万，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三十万，现在开始！”

众人期待的重头戏终于来临，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季晟在带来田黄印章这个重头戏之后，立刻又拿出清官窑瓷器！　　随后，现场近乎一半人跑上来观看，最后发现这只粉彩福寿纹双耳瓶确实是官窑精品，全都振奋不已。　　回到位置上之后。　　就连一直跟沈霞闲扯的苏权都坐不住了，率先举牌。　　“十六号。”

季晟伸手道。　　苏权：“四百三十万！”

季晟：“二号。”

王公子：“四百六十万。”

“一号。”

“五百万。”

“十二号。”

“五百三十万。”

众人竞价激烈异常，根本没有半点因为钟先生和王公子两位大人物参与进来就畏手畏脚，很显然，这个圈子在竞拍的时候不看身份多高，气氛十分融洽。　　不多时，便好几轮竞价过去。　　价格已经来到五百六十万。　　季晟终于明白为什么好东西要参与拍卖，而不是私底下交易，他有一种预感，之前卖给沈霞的全国山河一片红小片红，如果拿来拍卖，很有可能增值百分之二十到三十，他道：“二号出价五百六十万，还有人竞价吗？”

一直没动静的宁姐突然举牌了。　　“宁姐，您说。”

“六百万。”

本来还想举牌的钟先生和王公子一听宁姐这个报价，对视了一眼，苦笑着摇摇头没再跟了。　　钟先生叹了一口气，“一零年嘉德拍卖的时候我错过一只道光粉彩双耳瓶，当时成交价也是六百万，这回看来我又要错过了。”

王公子嬉皮笑脸道：“钟哥你再加点不就到手了？”

钟先生摇摇头道：“六百万差不多了，再加价就亏了。”

连钟先生都不竞价了，其他人更别说了。　　季晟静候了一阵，才道：“六百万第一次……六百万第二次……六百万第三次……恭喜宁姐。”

至此，季晟收获了一千三百九十七万，刚才还琢磨加把劲就千万富翁了，现在已经解锁这个成就！　　台下，众人第一次对季晟有了新的看法。　　“这走江湖的小青年挺厉害啊。”

“是啊，又是玉石又是瓷器，宁姐给我介绍的时候，我装什么大尾巴狼不搭理别人呀？”

“老金，别说你了，我们有几个人知道这小伙路子野？看走眼，看走眼了啊。”

“待会得好好找他聊聊。”

“嗯，晚上有机会。”

听着下面的议论，季晟微微一笑，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众人的注意力，在老张组织拍卖的这个圈子里，能弄到好东西就是“有实力”，很明显，在大家眼里，自己已经属于有点实力的人。　　但这还远远不够。　　季晟要的是让大家对自己眼热！　　他等到工作人员和王公子登记后，又对着话筒道：“好，让我们进行下一场拍卖。”

金浪有点傻眼大嗓门喊道：“小兄弟，你还有东西拍卖啊？”

季晟心情大好，说笑道：“怎么？金先生没钱了？”

金浪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季小兄弟的东西，就算我老金没钱去银行贷款也要拍啊。”

从当初爱理不理，到现在有说有笑，金浪态度变化就是那么快。　　不远处的马女士也笑意盈盈，很显然认可了季晟加入这个圈子。　　不止是他们俩，在场绝大多数人都已经收起对季晟的轻视，知道这个小年轻不简单，拿出来拍卖的东西一件比一件好，厉害啊。　　缓了一阵子的老张总算喉咙好受点了，再次对着话筒道：“接下来要拍卖的同样是瓷器，也是清朝的，不过我相信大家感兴趣的可能性更大。”

季晟接过话头，“是的，这次我要拍卖的是康熙年间瓷器。”

他掀开红布，玻璃箱子里面浮现出笔筒身影。　　季晟指着介绍道：“这只笔筒是康熙年间官窑，《圣主得贤臣颂》作为瓷器上的装饰文案，以马作喻，由物及人，所表现的励精图治的精神恰好契合当时的社会背景，得康熙帝的大力宣扬，大量出现在瓷器的装饰画面上，并以青花釉里红《圣主得贤臣颂》笔筒为典型代表，京城博物馆有一只类似的笔筒，零几年的时候就拍出过两百二十万的高价，后来据说有拍卖会曾拍出过六百万，当然具体能拍出多少，还要看你们对我小季的信任度如何了。”

“哈哈，信你信你。”

“连田黄印章都弄得出来，这只笔筒应该也不差。”

有了田黄印章和道光双耳瓶打底，大家对季晟的信任度直线上升，和之前季晟热脸贴冷屁股的样子完全不同。　　见状，季晟笑眯眯说道：“行，有兴趣的可以上来看看。”

康熙年间瓷器最近一直火热，屡屡拍出高价，虽然这次只是一只笔筒，但依旧有不少人感兴趣。　　陆陆续续上来四五十个人。　　季晟就站在那边看着。　　靠在前面的苏权看了一眼，赞叹道：“好东西是好东西，不过小了一点！”

姜珠王无语道：“笔筒啊，你指望多大？”

马女士和金浪都瞧个不停。　　反倒是先前竞价很激烈的钟先生、王公子和云老等人没上来。　　一会儿后，他们看完下去了。　　老张沙哑着喉咙道：“康熙《圣主得贤臣颂》笔筒一只，起拍价三百九十万，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三十万，现在开始！”

金浪举牌。　　季晟：“金先生。”

金浪报价：“四百二十万。”

马女士也很感兴趣，同样举牌，报价四百五十万。　　其实季晟对这只笔筒信心并不是太足，因为前面有道光年间的精品双耳瓶吸引了大家注意力，而这只笔筒虽然也是精品，但就像苏权说的那样，个太小了，如果不是赋予了特殊的历史意义，兴许这种小瓷器能拍出个二三十万就顶天了。　　但让季晟没想到的是，他信心严重不足的笔筒，居然还真有人竞价，还来到了四百五十万当口。　　他总算明白销售渠道有多重要了。　　当马女士报价四百五十万后，现场就没有人再次举牌了。　　虽然和此前沈霞估价相差有点远，差了差不多得有一百多万，但季晟看到能够卖出去，心中不由也松了一口气，没流拍就行，他顺理成章恭喜马女士拿下笔筒。　　拍卖金额积累到了一千八百四十七万。　　只剩下三样东西了，他深吸一口气，笑着对话筒道：“相信大家对玉石不陌生，这次呢，我这边还有块上好的羊脂玉。”

闻言，现场好多人兴趣乏乏。　　羊脂玉对于很多人来说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但对于现场这些真正的有钱来说，羊脂玉还真不是太难弄到手，自然没有太大兴趣。　　不过他们还是啧啧称奇，觉得季晟这人确实有点能耐，又是民清瓷器，又是田黄，之前还有黄玉湖笔，如今又能弄到羊脂玉，看起来不像是一般走江湖的二道贩子啊。　　不出意外，这块四十五万起拍价有点高的羊脂玉流拍了。　　虽然流拍了，但台下苏权还是看向沈霞，苦笑道：“小霞，你这男朋友藏得好深啊，路子真的挺野，玉石瓷器拿出来的都是精品，和我说说，他到底做什么的？”

沈霞慵懒优雅地打了个哈欠，“他不是说了么，无业游民。”

苏权根本不相信道：“不可能，无业游民能弄到那么多好东西？”

沈霞摊摊手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说到这里，她眼神里也透露出一丝好奇看向台上的季晟，似乎产生了兴趣。　　“这小子路子有点广。”

苏权真心实意赞叹了一句，“先前我真看走眼了，以为他是个穷小子，没想到是个我们喜欢收藏追捧的大家。”

季晟可不知道苏权对自己的评价已经上升到了“供货大家”的地步，　　只剩下黄花梨桌椅和徐悲鸿《竹鸡图》了。　　季晟知道竹鸡图必须留到最后，这是他手头上起拍价格最高的一样东西了，于是，他半开玩笑道：“估计我站在台上时间有点长，你们看我也看腻了，好，剩下两样东西拍卖完后我就下来，你们别着急啊。”

“哈哈。”

“小季挺幽默。”

“不着急不着急，我怎么看你都不腻。”

“就盼着你多拿点好东西出来呢。”

此刻，大家看带来大量好东西的季晟怎么看怎么顺眼，甚至连一句很普通的玩笑话都觉得有趣。　　趁着他说话的时候，工作人员们用推车把用红布罩着的黄花梨桌椅从外面推了进来。　　季晟没有废话，再次掀开红布。　　老张介绍道：“这一次要拍卖的是一整套海楠黄花梨制作而成的桌椅，众所周知，海楠黄花梨如今原料每斤都要一千五到两千元之间，小季这套桌椅，光八仙桌就一百来斤，四张椅子加一起也有四五十斤，哪怕是光原料都能值三十万左右，而现在是成品桌椅，肯定要浮价一些，所以我们这边给出的起拍价是四十万，有兴趣的可以上来看看。”

这回感兴趣的人还挺多。　　黄花梨桌椅对于在场绝大多数人来说都不是太过于值钱的东西，但是胜在现在不允许砍伐，很难弄到。　　最后这套黄花梨桌椅，居然拍到了五十二万的高价。　　季晟非常满意。　　只剩下徐悲鸿《竹鸡图》还没竞拍！　　季晟到目前为止就一块羊脂玉流拍，其他的价格总和达到了一千八百九十九万！　　虽说钱还没拿到手，可季晟还是激动地脸色通红，发了，哥们儿彻底发了，算上银行卡里剩下的几十万，自个儿已经有一千九百多万了，距离两千万很接近了。　　只剩下《竹鸡图》了。　　只要不流拍，让自己身价超过三千五百万不是问题，现在的问题是能不能让自己超过四千万？　　季晟心中火热得很。　　正想着呢，云老忽然诶了一嗓门，大声道：“小季啊，你不是说有好东西卖，怎么到最后了，我还没看见？”

“是啊。”

“好东西呢？”

“到底什么好东西啊？”

“难不成还能比田黄印章和那只道光年间双耳瓶更好？”

众人猜测纷纷。　　心里盼着身价能顺利突破四千万的季晟，咳嗽了一声吸引注意，笑容满面道：“云老，好东西还真有，不过价格可不菲，因为啊，这次是徐悲鸿大师的《竹鸡图》！”

静！　　现场一片鸦雀无声！　　哪怕有些人先前已经有心理准备，可在听到是徐悲鸿《竹鸡图》后，他们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徐悲鸿的画作在大型拍卖会屡见不鲜，是没有太过稀奇的地方，但那是大型拍卖会啊，这里只是私人组织的拍卖会而已，徐悲鸿大师的作品会现身？　　他们持有怀疑态度。　　然而，季晟却已经徐徐掀开红布，露出裱好的徐悲鸿《竹鸡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