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晟一边想着怎能把对方收到麾下，一边又指着一只很好看有点像盘子、通体黄色的瓷器道：“祝老师，这只瓷器怎么样？”

他为了拉拢对方连称呼都变了。　　祝专家也没有在意，只是看了一眼就道：“这只清嘉庆黄釉暗刻龙纹盘东西还算不错，敞口外侈，弧壁浅腹，底承圈足。通体施黄釉，釉面肥厚，发色娇嫩，光亮滋润，色泽微重，釉层透明，盘心正中暗刻绘饰云龙纹，腾龙作正面像，在云间蟠舞，腾空舞动，飘逸动人，周饰祥云伴其左右，龙身矫健，龙爪锋利，盘外壁绘驾云疾驰状的云龙，环绕一周。整器纹饰均是先于胎体上刻划，而后施釉彩烧制，轮廓清晰，工艺精细，尤为佳品。明清两代，对黄釉瓷器的使用限制极为严格，按清代官窑制度，内外满黄釉者惟帝、后、太后专用，此盘即属此类高等级日用瓷。”

季晟认真听着，同时也对比着学习起来。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祝专家话锋一转，“只不过这种瓷器存世数量比较巨大，相对而言收藏价值不怎么高。”

季晟差点一口呛死，心说收藏价值不太高你还说那么多？　　这时，支有才指着另外一只盘子道：“你要买还不如买这只图盘。”

季晟闻声看去，只见玻璃柜里有一只白色的盘子，盘子里面画了一只鸟站在枝头，“这只盘子有什么说法吗？”

“呵呵，这只盘子可是精品。”

祝专家指着道：“你看这只清康熙五彩过枝喜报三元图盘，它胎质细腻，白釉洁净。外壁以五彩绘桃树枝延伸至内壁，桃实施淡红彩，枝叶施墨、绿彩，盘内绘一只小鸟立于枝头，昂视而鸣。纹饰描摹精细，意境昂然，系追摹宋人画意作品，尤其是采用过枝花卉技法来装饰，别具情趣。构图疏朗，线条饱满圆润，五彩于白釉衬托下晶莹鲜亮。过枝法即自器物内壁至外壁，或器身至器盖，枝干相连，花叶相属，浑然一体，收藏价值不下于我们刚才看的那只太白尊。”

又是百万级别的？　　季晟心中猜测着价格，立刻又喊来工作人员，“这只盘子我要了。”

“好的，先生您是再挑挑待会一起结账，还是像刚才那样先结账？”

女工作人员问道。　　季晟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扫荡，肯定是想多挑挑啊，“待会一起结账吧。”

“行，我先把东西拿到柜台去。”

女工作人员把这只盘子取出。　　季晟和祝专家、支有才继续看。　　忽然，他又看见一只非常好看的蓝白相间的钵，询问道：“这只雍正年间的青金蓝暗刻龙纹钵收藏价值如何？”

“一般吧。”

支有才随口道。　　祝专家也点头道：“你看它的落款是大明宣德年制，实际上是清朝仿制的，虽然烧制水平很高，趣意无穷，但从收藏价值上来说，远远不如你刚才买的两样古董瓷器。”

因为他们现在在瓷器区，看的基本上都是古瓷器。　　季晟一听不如刚才俩，立刻没了兴趣，他又指着另外一只有点像圆盒的瓷器问了起来，“这只大明万历年间的青花龙纹捧盒呢？”

“万历御窑别具特色、饶有趣致的经典名器，亦属宫廷文房佳器，传世较为少见。通体青花装饰，所用青花钴料为典型回青料，发色浓艳泛紫，观之回味无穷。盒呈扁圆形，子母口，上下扣合严谨。盒盖饰龙纹，龙首前伸上翘，龙目呈比目状，云纹为如意状。底书青花双圈大明万历年制六字楷书款。整器构图繁密，青花浓艳，收藏价值还行吧。”

祝专家言语间也不是特别欣赏，其实要是换成一般人，他肯定会吹的天花乱坠推销出去，但季晟是他大学教授介绍的人，不能那么糊弄。　　季晟想了一下，“那也买了吧。”

说着，他趁机试探道：“祝老师，你对古董那么精通，有没有想过谋求一份更高薪的职业啊？”

“这玩意懂得多有什么用吗？无非就是文物商店或者国家文物考察队之类的工作。”

祝专家摇摇头，“再说了，我都这把年纪了，再干几年就要退休，还折腾什么。”

话里话外没跳槽打算。　　季晟知道常规邀请肯定没用了，除非自己能用什么手段吸引到对方，可他和祝专家又不是太熟悉，也不知道对方喜欢什么，投其所好都难。　　不过他也没有着急，一边继续看着瓷器，一边试探道：“祝老师，看你知识这么渊博，想来子女都得到真传了吧？”

支有才在旁嗤笑了声。　　提起这件事祝专家脸色有点黑了，摆摆手道：“不提那个混账东西，我们继续看看。”

呃。　　好像问错话了。　　季晟见到祝专家不太爽，也没有继续刨根究底。　　不知道祝专家是想转移话题，还是想给季晟推荐好的，他往前走了很长一段路，就快来到杂项区了，“季先生，你过来看看这只斗彩缸。”

季晟快步跟上。　　这回他还没来得及询问，支有才一看就赞叹不已道：“精品啊！这只清朝乾隆年间的斗彩团花卷草纹案缸真精良啊！”

季晟这才得空问道：“能和我仔细说说这只斗彩缸吗？”

“斗彩自创烧以来就广受宫廷喜爱，经雍正时期御窑将其改良为釉下青花与粉彩相结合之后，更显娇嫩明丽，发展到乾隆时期，斗彩技术已是炉火纯青。乾隆朝斗彩器以制作工艺精致、色彩鲜丽、纹饰更趋图案化为特征，釉上釉下彩已然融为一体，于淡雅中显亮丽，于纤细中见隽永。”

支有才说着，指着这只斗彩缸道：“你看这只斗彩缸直口，圆唇，深弧腹渐收，底施满釉，内书大清乾隆年制六字三行青花篆书款。内壁光素无纹，外壁通体以斗彩装饰，口沿下一周边饰为海棠形连环开光，外以青花为地，内分绘各式花卉。腹部以一周如意纹作帘，主题纹饰为四组团花，一朵醒目的红彩西番莲居于中心，其四周又有以红、黄等色绘就的各色四季花卉，枝缠叶绕，五彩缤纷。团花外有一空白带将其与周围纹饰相隔，周边的缠枝花卉花妍叶绿，枝蔓绕团花纹而饰，连绵不绝。整器纹样线条流畅，描绘细腻，填色准确，层次分明，用色极为丰富，将此一大缸装点得五彩斑斓，令人过目难忘，工艺当真登峰造极了！”

祝专家点头道：“确实，像这样的斗彩缸可不多见，非常值得收藏。”

季晟听到祝专家都说非常值得收藏了，立刻又让工作人员给取出。　　随后祝专家还推荐了一只明朝钧窑月白釉出戟花觚。　　支有才眼睛非常毒，则是推荐了一只清朝乾隆年间的豆青釉凸花缠枝莲纹盘口瓶。　　据祝专家所说，这只豆青釉凸花缠枝莲纹盘口瓶只差一点就不对外出售了。　　季晟这才知道这只盘口瓶到底多么珍贵，也花钱买了下来，当然，这只盘口瓶价格也十分昂贵，足足要一万五外汇券。　　随后他们就去看杂项。　　季晟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只白玉雕盖盒，“这只盖盒很好看啊。”

“嗯，确实不错。”

祝专家点头，“这只白玉雕年年有余福寿盖盒收藏价值，可能也就比你刚才买的那只豆青釉凸花缠枝莲纹盘口瓶稍微差上一筹而已。”

支有才对杂项不太懂，这回没有跟着开口了。　　季晟反正也不太懂，只要祝专家说不错就买。　　随后祝专家又推荐了一只明万历仿古饕餮纹簋式炉、清早期仿大明宣德年制的连环押经炉和清乾隆饕餮纹四方铜镜等几样比较罕见杂项。　　季晟在文物商店转了没多久就十几万花出去。　　钱虽然花了不少，但他一点都不心疼，相反还很兴奋，因为他知道这些东西拿回现代社会一定能拍出不错的价钱。　　准备离开文物商店时。　　季晟不动声色道：“祝老师，今晚咱们就飞京城，你看大家难得去一趟，你是不是把家人都带上？一起去玩玩，介绍信、机票和吃住什么都由我来搞定。”

祝专家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样不是太好吧？哪能让你这么的破费啊。”

季晟笑道：“这能花多少钱？要的就是大家开心，尊夫人和子女甚至是子女一家子要是没什么事都一起去吧，你把他们身份证拿过来，我找人去办理登记手续。”

祝专家还是推辞。　　季晟和支有才连说带劝，才让祝专家同意下来。　　……　　暂时和祝专家分开。　　季晟开着车子，看向副驾驶座上的支有才，“有才，看你刚才的样子对祝老师家况很了解？”

“其他的不清楚，不过他儿子比我还不行呢。”

支有才乐呵道，好像提到有人比他还差很高兴似的。　　季晟没管支有才高兴不高兴，询问情况道：“他儿子怎么了？”

“游手好闲呗，都离了两次婚了。”

支有才嘿嘿笑着道：“而且这小子比我还早被单位给开了，如今天天坐在家里坐吃山空。”

季晟一听也没什么啊，无非就是啃老么，最起码人家没去赌博害的爹住院，他眨了眨眼就怼了一句支有才，“你个没结过婚的人还说人家离了两次的？你怕是连女人什么滋味都不知道吧。”

支有才一下子焉了，嘟囔道：“我没结过婚还是小伙子，以后还能娶黄花大闺女，他离了两次婚会有姑娘跟他？找个二婚都难。”

确实，当前年代离过婚的人风评不会太好，尤其祝专家的儿子还游手好闲没个正经的工作，更容易遭人说闲话了。　　但季晟却听得心中一动，觉得似乎攻略祝专家也不是太难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