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放下手机,嘴里冷冷地说:“放手。”
抓住她手臂的人是陈记者,上次在饭馆里被揍的事情他心里还记恨着苏韵,只是碍于骆家不能对苏韵做什么。现在骆家没了,她苏韵也就不足为惧了。看了眼卡座里等着看戏的朋友,陈记者壮了壮胆子,死活不肯撒手。“没了骆家你还嚣张什么?啧啧,大晚上一个人来酒吧,难道是出来挣外快?”
话一出卡座里的其他朋友接二连三地发出一阵呜呼声,看苏韵的眼神内不免多了别的色彩。一直在苏家压制下苏韵忍了许多的委屈,白天才被苏芊茹欺辱过,现在连一个小小的记者也想骑在她的头上撒尿?她可不怕陈记者。于是她微微一笑,抓起陈记者的另一只手,用覃亦程教她的防狼术,紧紧地扣着陈记者的手指往下压。陈记者没有像覃亦程那么强大的忍耐力,哀嚎一声顺着苏韵压的方向倒下,双膝一叩,直接跪在了地上。抽出此前被他用力禁锢的手,苏韵手上又使劲了几分。嘴里毫不客气地还击:“哟,怎么行这么大礼?我可受不起。”
“你、你、你,苏韵!给我撒手!信不信我能弄死你!”
陈记者一只手抓住苏韵的胳膊,五官扭曲成一团,痛得他眼泪狂飙。这个疯女人,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让他这么丢脸!“哦?我倒是想看看你能怎么弄死我。”
苏韵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陈记者嘴上不讨好,还要惹火她,更别妄想她能放过他。五指一扣,她几乎要把陈记者的手指压到手背上。“啊!疯女人!”
陈记者的朋友见兄弟被这么欺负,一个个都坐不住了,从卡座里走了出来,围在苏韵的身边,一时间形成了人多欺人少的场面。他们引起的轰动不小,覃亦程一桌也被他们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莫晓见被几个男人团团围住的女人是苏韵,冲覃亦程吹了个口哨。“亦程,是苏韵,要不要过去帮一下?”
覃亦程的泼墨映出苏韵强势的模样,他咳了声,又喝了口洋酒。放下酒杯,他说:“和我无关,咳咳……咳咳……”话虽这么说,但他的眼光至始至终都没能离开苏韵,在一旁静观其变,捏着酒杯的手无意识地抓紧,眼内的凌厉恨不得把那些个男人五马分尸。一下子被几个高大的男人围住,苏韵没有慌神,仍死死地扣住陈记者的手,毫不畏惧地瞪着身边的男人。“怎么,还想几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女人不成?”
一个男人看陈记者扭曲的五官就想冲过去推开苏韵,另外一个男人及时伸手把他拦了下来。众目睽睽之下,几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动粗,将来他们还要不要混了?男人转念一想,掏出钱包无耻地笑道:“我听说骆家干女儿是个公关?苏小姐,骆家现在欠了一屁股的债,想必你的生活也过得不怎么样吧?我这里有一千块,今儿个你把我们几兄弟伺候好了,这钱就是你的了。”
说完暧昧地看了一眼其余兄弟,下流地说:“要是今晚还能有其他服务,这钱翻十倍,怎么样?”
话语中的羞辱之意再明显不过,男人的话一出,其余看戏的人看苏韵的眼光内便多了一丝阴晦和探究,无一例外统统都是色气满满的眼神。覃亦程握住酒杯的手青筋突起,忍耐到了极限,这群人竟然敢这么羞辱苏韵,不想活了?刚准备起身过去好好教训一下他们,一道儒雅的身影出现在泼墨里。“哗啦啦”。手里拿着钱的男人忽然被洋酒从头淋到脚,苏韵不可置信地看着举着酒瓶的人,松开了禁锢陈记者的手。“肖敬?”
看戏的人见是当红大明星,纷纷掏出手机拍摄视频,交头接耳的声音络绎不绝。覃亦程握住酒杯的手松了松,目光在肖敬身上逡巡,最终什么也没做,放下酒杯,带着一身愤怒离开。“对了,碧娜她说最近都很忙,让我们别约她,你……哎,你去哪啊?亦程?”
莫晓塞了块苹果进嘴里,抬头覃亦程就已经走出了酒吧,想追出去,陈兆蔺抓住了他的胳膊。“行了,他不舒服,让他去吧。”
“这……”肖敬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把酒瓶举到男人面前晃了晃。“我这瓶酒,是你手中钱的二十倍,送你了,不用还。”
说完将酒瓶重重地压在玻璃桌上,拨开男人,牵起苏韵的手带她离开。离开前他背对着男人,大声说道:“对了,不要用你们污浊的眼看待公关这一职业,苏小姐是我的公关团队组长,她一年赚的钱,是你们口中的公关一辈子也赚不到的。”
话语掷地有声,苏韵知道,肖敬说这些话不是为了给那些男人听,而是故意说给拍摄视频的人听的。他这么做,是为了不落下话柄,也是为了替苏韵澄清。于是苏韵便听见围观群众中,响起了一片片的赞誉声。“哇……不愧是男神,还英雄救美!”
“对啊,简直酷爆了,这个公关的能力也是一流的,我之前在新闻上看过她给别的明星做公关工作,那叫一个牛!”
“是吗是吗?我倒是觉得这个公关长得很漂亮啊,和咱们家肖敬多般配。”
“闭嘴!肖敬是我的!”
“你才闭嘴!肖敬是我的!”
场面顿时陷入混乱,苏韵不禁感到脑壳疼。果然,粉丝是一种可怕的存在。想要伸手扶额,却想起肖敬还牵着她的手。急忙把手抽回来,她说:“谢谢你。”
如果没有肖敬,她恐怕要被围观者的唾沫星子淹死。“不客气,只是举手之劳,待会里面的几个老板,还得让你出马,蜜思的服装赞助迟迟拉不到,只好找后备计划了。”
里面的几个都是中上流服装店的老板,虽然差一点,但总比没有的好。他肖敬拍戏,从来不穿旧衣服。“好,没问题。”
跟在肖敬身旁走到包间门口,临进门前,她下意识地看了眼覃亦程刚才坐的卡座。没有人。心里腾升起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她知道,覃亦程这回是真的决定不管她了。明明是该庆幸终于能够脱离覃亦程霸道的魔爪,可心里为什么有点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