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正刚刚刚走进办公室,望着满脸肃然的黄正刚,刘大可不知发生了什么,就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疑惑的目光望向黄正刚,脸上泛着极不自然的微笑。黄正刚来到办公桌前,一口气将杯子里茶喝掉,望了一眼正一直在望向自己的刘大可,似乎看出了刘大可的心思。黄正刚叹了口气,然后,又摇了摇头,无奈地道:“这老陆,真该调整了。”
刘大可从黄正刚的话语里似乎听出了什么,有些尴尬,但又不知该如何接话,就茫然的目光望向黄正刚。黄正刚似乎心中的气消了些,道:“老陆给你送酒的事,被人举报了。”
“这么快啊?”
刘大可满脸的紧张与不安,似乎又为及时向黄正刚报告而庆幸,但话一出口,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就没再说什么。“虽然这件事情的发生,反映了陆玉泰同志党性不强,为达到个人目的置纪律要求于不顾,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从另一个侧面,也说明马山局班子建设存在着严重问题,一个班子,如果内部不团结,不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黄正刚感慨道。刘大可静静地听着,其心里很清楚,虽然黄正刚在批评陆玉泰,但实际上是在敲打自己,而黄正刚的话极有道理,陆玉泰做法的确欠妥,自己的态度也不如黄正刚坚决。黄正刚望了刘大可一眼,继续道:“虽然这件事情主要责任不在你,但作为一名厅级领导干部,你没有采取果断措施,及时予以制止,你也有过错,我希望你能举一反三,从中汲取教训。按照省纪委领导的要求,你将就此事,在班子内部作严肃的自我批评,深刻剖析原因,从严自我要求。这不仅仅是省纪委的要求,我想对你今后个人的发展也有好处。”
刘大可见黄正刚的意见很中肯,感激的目光望向黄正刚,点头应允。突然间,黄正刚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道:“你准备怎么处理那酒啊?”
刘大可一怔,心想:作为当事人,自己怎么能有权决定处理啊?就道:“我服从组织的决定。”
黄正刚稍思忖,道:“刚才,省纪委的领导就此事专门向我提出了要求。我也将自己的想法向省纪委的领导作了简要汇报,本来我想将老陆送的酒作为厅里内部接待用酒,然后原价拨付给马山局。但后来我想,觉得有些不妥。如果这样悄悄处理了,他们内部肯定还会向有关部门反映,我们工作会更加被动。在对老陆提出批评的同时……。”
黄正刚话还没说完,办公桌上电话响了。黄正刚拿起了电话。话务员对黄正刚道,有马山局陆玉泰局长的电话,请示黄正刚是否转接。黄正刚一听是陆玉泰的电话,忙道:“快接过来。”
电话一接通,黄正刚脸色马上变得严肃起来,冰冷的声音道:“什么事啊?”
电话里,陆玉泰一直在向黄正刚道歉:“对不起领导,本来,想向厅领导表达一下个人心意,结果,我们内部有小人,听说,向省纪委告了一状。”
黄正刚一听陆玉泰还在为自己辩解,虽然内心极为生气,火冒三丈,但仍然强压胸中怒火,语调极为平缓道:“我早就说过你了,要把心思和精力放在抓工作和队伍上,结果你整天竟想些歪门邪道,给省厅出难题……。”
陆玉泰似乎从黄正刚那极具威严的话语里听出了什么,就连忙道:“对不起领导,是我考虑不周,不过,那酒是我个人花钱买的。是真心祝贺领导荣升。”
黄正刚见陆玉泰对自己所犯错误仍没有清醒的认识,更加生气:“你个人花钱买的,也不能向厅领导送礼啊,你知道你的行为属于什么性质吗?”
黄正刚未等陆玉泰回答,又道:“你这是在向厅领导行贿。怎么,现在刘副厅长就坐在我对面,你还需要向他解释吗?”
黄正刚的目光向刘大可望去,刘大可低头不语,如同犯了错误的孩子。黄正刚没有为难刘大可,对陆玉泰道:“你刚才不是说,你送刘副厅长的酒,是你个人花钱买的吗?那我让刘副厅长把酒退给你,另外,按照省纪委的要求,你要就你的错误行为,在党组范围内作出深刻检查,并将检查情况报告厅纪委。”
黄正刚说完扣上了电话。黄正刚刚扣上电话,刘大可感激的目光望向黄正刚,双手合掌,迫不及待道:“谢谢黄厅长,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否则,我有嘴也说不清。”
黄正刚微微一笑,道:“好了。这事就这样过去了。你抓紧把酒退给老陆,至于他怎么处理是他个人的事。走,我们去海天大大厦吧,我估计省里的领导快到了。”
刘大可微微一笑,满脸的苦色。表面上欠了黄正刚一个人情,实际上自己的短处被黄正刚紧紧地攥在了手里,以后自己在黄正刚面前也就抬不起头来,只有俯首帖耳。刘大可对陆玉泰更加气愤,但又不好发火,只是在心里骂道:这陆玉泰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刘大可低头胡思乱想着,险些撞到黄正刚办公室的门框上。望着眼前的情景,黄正刚摇了摇头。即将离开厅机关,前往马山挂职,代表省厅完成sw交办的帮扶任务。黄正刚对此高度重视,邀请sw经发办的领导同厅党组全体成员一起搞了一个简单的欢送仪式。省发办的领导非常高兴,对刘大可道:“老黄同志考虑得很周到啊,组织在家所有的厅领导专门为你们送行,态度很坚定啊。既然舞台搭起来了,下步你看你这主角了。”
刘大可很激动,道:“黄厅长不仅是我们的好班长,还是一位好老大哥,既然我们代表厅里完成sw、sf交办的政治任务,那我们就殚精竭虑、竭尽全力努力工作,以出色的业绩回报sw、szf的关心,厅党组的支持。”
“怎么好像有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感啊?”
省领导开玩笑道。“这重要的时刻,我们还是照张合影吧。”
黄正刚道。走出会议室,刘大可和省里领导顿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办公楼台阶下,站满了厅机关全体干部,一起为刘大可送行。望着眼前的一切,刘大可的眼眶有些湿润。照完集体合影,黄正刚与省里领导一一与前往马山挂职的干部握手告别。黄正刚目光望向装有挂职干部行李的车,似乎发现了什么,然后借与梁海星握手之际,在梁海星耳边低语了几句。梁海星不住地点着头。黄正刚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然后转身来到刘大可身边,对刘大可道:“天色不早了,马山市的领导还在等着你们,你们早点出发吧。”
刘大可一行一一与前来送行的领导告别后上车,即将离开熟悉的机关还有眷恋的岗位,去陌生的马山开辟一方新的天地,每位挂职干部的脸上写满了依依之情。不知是有着过多的期待,还是过于兴奋,刘大可的脸上一直挂着灿烂的笑容,载着刘大可一行的面包车刚刚驶出市区,刘大可便对一同挂职帮扶的干部道:“这次我们到马山挂职很急,来之前也没有开会,借着今天大家同坐一辆车的机会,有些事我想跟家大讲一讲。首先,大家心里要有打硬仗、打大仗、长期作战的心理准备。我们这次到马山挂职,不同于以往到基层调研,我们是代表省厅完成sw、szf交办的帮扶经济发展的重任,可以说是责任重大,使命光荣。虽然,大家从事的工作与帮扶联系较为密切,但毕竟我们的主要职能是对基层工作指导,包括我在内,每个人都缺乏具体的基层一线实践经验,而经济帮扶工作最实际,成绩最实在,有多大的耕耘,就有多大的收获。另外,到马山挂职不同于在厅机关上班,工作和生活环境对我们每位挂职干部而言,都面临着不小的考验,无论工作,还是生活中,遇到什么实际困难或问题,你们可直接以找我,或是找赵良同志提出来,我们会想办法尽量帮助解决。当然,还需要大家共同努力。既然代表省厅去马山挂职,那我们就是一个团结战斗的集体。到马山挂职,就是马山市的干部,一定要服从大局,服从马山的安排……。”
“刘厅长,你这是在作动员报告,还是做思想政治工作啊?”
刘大可还没说完,高燕便道,众人一阵哄堂大笑。刘大可似乎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多,就有些尴尬,笑道:“希望大家能理解。”
高燕又道:“放心吧刘厅长,你的话我们都记在了心里,绝不会给你丢人。我说的对吧。同志们?”
高燕的话音刚落,赵良、梁海星顿时响应,接着车内传来一阵欢笑声。眼前的情景使刘大可深为感动,道:“你们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稍停,刘大可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道:“我估计到了马山后,马山市可能有一个简单的欢迎仪式。仪式上,可能让每个人都要表表态。大家趁到马山还有段时间,可以打个腹稿。”
刘大可话音刚落,赵良便道:“厅长,如果让我们表态,我们从哪几个方面讲啊,你先给我们提几条件要求不行吗?免得到时候说不到点子上,给你丢人。”
“我替你准备个讲稿算了。”
刘大可笑道。“刘厅长干脆你代表了,为什么还非要每个人都要讲啊,那不是浪费时间吗?再说,我们和你不一样,你是厅领导,我们是具体干活的,人家马山市的领导从心里并不愿听我们讲。”
高燕的话再次得到挂职干部的响应。刘大可微微一笑,没有回答。省城通往马山的高速公路上,一辆面包车疾驶着,载着厅党组的重托,还有sw赋予的神圣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