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张招娣那像是嘴对鼻子说话的声音时，公茹玉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等她稍微反应了一下之后，点了点头说，“我是策划部四组的公茹玉，您好。”

“哦。”

又推了推眼镜儿，在听了公茹玉的回答之后她低下了头，看着键盘上的按键，反应了半天儿之后才又看着屏幕，目不斜视地编写程序，“是迟馨组的。”

“是。”

笑着点点头，可是，公茹玉本以为两个人能借着迟馨的事儿聊起来，可是，在张招娣提到“迟馨”的名字之后，就没有然后了！哎？嘟了嘟嘴，公茹玉知道自己不能罢休，只好硬着头皮地说：“招娣前辈，我这里有一个优盘，您可以帮我修复一下么？”

“……”在听到公茹玉这么说之后，张招娣的身体明显停顿了一下——一切……都是按照胡舒部长说的进行的……那么，接下来……重重地咽了口口水，张招娣又推了推眼镜儿，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行，你就放在这儿吧，我有时间了会帮你看看的。”

“谢谢前辈！”

看着这应该是有戏的样子，兴高采烈地把优盘放在了张招娣的桌子上，公茹玉临走前还特意拜托道：“那就拜托你了，前辈！”

“啊？嗯……好……”眉毛皱了皱，张招娣说话的声音还真是小，如果不是认认真真地去听，真的是只能靠读唇语来理解了，“没事儿……”“这就走了？”

在公茹玉离开的时候，先前被“合法萝莉”搭过讪的程序猿还特地探出脑袋和她打了个招呼，而这一幕，正巧被张招娣看到了。“喂，胡部长。”

等确定公茹玉已经离开之后，张招娣立刻就联系了胡舒，“那个叫公茹玉的人来找我了。”

“哦？”

看着刚涂在指甲上的指甲油，胡舒吹了吹之后问道，“那优盘你拿到手了么？”

“嗯。”

点了点头，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金黄色、油腻腻的优盘，张招娣试探性地问道，“真的不要帮公茹玉修复么？”

“不需要，”胡舒的目的就是要把这个优盘放在自己的掌控之后，确保不会有任何的差错，确保公茹玉没有办法把里面儿的内容修复，“今天你什么都不需要做，明天修好交给我就好了。直接交给我，不需要再交给公茹玉了。”

“……”这种老人儿排挤新人的事情，张招娣见多了，但是，她对于今天在食堂里发生的事情还是略有耳闻的——优盘是涉及公司机密的，如果有闪失的话……听着电话那头的张招娣不再说话，胡舒知道，这个人太过于老实的老实人又开始犹豫了：“招娣，你不要犹豫，这件事情，你没有错，你要相信我，那个女人，公茹玉，她才是罪魁祸首，她才是所有悲剧的始作俑者。”

“可是……”咬了咬嘴唇，张招娣不确定自己后半句那个“她什么都没有做”要不要说出来。只不过，她说不说都已经不重要了，毕竟胡舒能坐到这个位置，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个来自偏远山区的女孩儿是在善与恶之间纠结：“公茹玉一个新人把这么重要的优盘给弄坏了，这是儿戏么？我这么做，是在给她一个教训，在帮她。口头教育对于这种狂妄的新人是没有用的，现在她需要的不是教育，而是能够给她深刻印象的教训，而这件事情，只要你按照我的安排，那么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也就是说……”说到这里，胡舒特意顿了顿，在听到张招娣沉重的呼吸之后，她才继续开始施加压力：“如果你没有按照我给你既定路线，而是走自己的路的话……优盘里的秘密一旦泄露，这个责任，可是我们谁也承担不了……”“……”抿了抿嘴唇，张招娣点头答应，“我知道了，胡部长。”

放下电话，张招娣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儿——这个新人……还是迟馨手下的……如果新人被抓住了把柄，迟馨也会不好过的吧……可是，如果我帮了她，自己就会举步维艰啊！不过，与此同时，就在张招娣和胡舒讲话的时候，公茹玉在电梯间里，回想着张招娣的一举一动，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太奇怪了……总感觉……总感觉她好像在瞒着我什么。“啧！”

咂了一下舌，公茹玉走到电梯里，拿出了手机：“片然，你帮我查看一下电梯里的监控录像，把所有胡舒接触过的人，都截图发给我。”

“嗯？”

总感觉自己像是被公茹玉给奴役了，不过谁让任片然他心甘情愿呢，“好，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任片然边调取苏氏集团电梯中的监控视频，边出于好心，无意间帮公茹玉查看了一下其他公共场合的录像——结果，就看到了公茹玉和胡舒在餐厅的那一幕。“是优盘坏了么？”

戴着耳机，虽然当时的环境很嘈杂，但是他还是捕捉到了关键所在，收回看着屏幕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安静的手机，任片然不明白——为什么公茹玉要修优盘不找自己来帮忙呢？是她信不过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