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给别人主动买衣服还会这样子被拒绝，苏季凉愣了一下。他看了看衣服，又看了看公茹玉：“不喜欢么？”

“也……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如果要准确一点来表述这句话的话，那应该是公茹玉原本是非常喜欢这件衣服的，但是这是公主以前最喜欢的衣服，现在的公茹玉根本就没有碰过自己以前的衣服，从来都没有。“……”舔了舔嘴唇，稍稍沉默了一下，苏季凉似乎并不想放弃，“算是我拜托你了，茹玉。”

“苏……苏总……”公茹玉不确定是不是自己会错意了，刚才总觉得苏季凉的语气是那么的可怜，似乎是在恳求自己的样子，“我……”微微蹙眉，对上苏季凉一脸抱歉笑容的双眸，公茹玉知道他在等自己肯定的答复，可是，在那之前，无论如何，她都想要知道这是为什么：“苏总能告诉我一定要买这件衣服的原因么？”

“……”如果能够做出解释的话，苏季凉一定会告诉她的，但是，现在连这个男人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让公茹玉穿着公主以前穿过的衣服，“我会的。”

看着苏季凉诚恳的眼神，公茹玉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拿出钱包想要付钱时，就看到服务员已经把两件衣服都包装好递给了苏季凉：“苏总，您的东西。”

“不再要点儿什么了么？”

总觉得自己固执地要把这件衣服塞给公茹玉实在是让她受了莫大的委屈，苏季凉想要看看自己能不能够补偿她，但是他所不知道却是，公茹玉想要的，只不过是一个解释：“苏总，您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买它了么？”

边说，她边指了指苏季凉手中的纸袋。站定，苏季凉用食指轻轻摸索着上唇，似乎是认真地思考了许久之后，才缓缓张口：“大概是因为……我总觉得它很适合你。”

“很适合我？”

点了点头，苏季凉继续说：“是的，就像……一个……我感觉你穿着它，很像一个人。”

“谁？”

“一个……”边摇头，苏季凉不知道为什么，略微又有些害羞，他勾着唇，想要笑却又是一脸难以描述的表情，“一个很好的朋友。”

“公主？”

“什么？”

“我是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会就这样脱口而出了“公主”这两个字儿，公茹玉自己都觉得说这话似乎有些过分了，下意识地捂了捂嘴唇，她轻咬着嘴唇，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说：“我是说……一定是一个像公主一样的人吧！”

轻笑一声。苏季凉点点头：“的确是一个像公主一样的人呢。”

“……”那样子的自己，怎么能配得上“公主”两个字儿呢？公茹玉清楚地记得，曾经自己在学校里，因为这个名字是怎么被同学欺负，揪着辫子不松手，朝着身上吐口水……这样子的事情太多太多，公茹玉觉得自己已经数不清楚了——这样子的自己，怎么能是公主呢？看着苏季凉还带着春风一样的笑容，公茹玉却觉得莫名地委屈和火大——那个时候的公主，怎么能够比得上现在的我呢？苏总，您再多看我一眼啊！不知不觉咬着的嘴唇又紧了紧，公茹玉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就哭了——我付出那么多，那么那么多，抛弃了以前的身份，以前的经历，想要忘记太多，只是为了能够离您再进一步，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的我总是不能入您的眼呢？“怎么了？”

“嗯？”

就在她肩膀开始忍不住地颤抖时，苏季凉拿着纸巾的手就已经放在了她的面前，轻轻拭去了面颊上的泪水：“不舒服的话今晚就不要勉强自己和顾杰出去了。”

“没关系的，苏总……”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公茹玉她不明白啊——我到底是哪里……哪里不如公主啊！“这是怎么了？”

就在公茹玉眼泪刚刚停止，顾杰和公卓然就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顾杰立刻就不干了——这可是我今晚要带着去谈生意的女人，苏季凉你给我弄哭是几个意思？紧紧地皱着眉头，顾杰一把将公茹玉拽到了自己的身边儿，下意识地护在了身后：“出了什么事情么，茹玉？”

“被沙子给迷了眼睛……”撇开头不敢看顾杰，公茹玉的脑子里现在全都是公主的影子——是不是因为我不够漂亮，所以苏总还是没有对我动心呢？我果然还是应该再修饰一下自己的五官……“苏总，我来吧。”

准备接过苏季凉手中的纸袋，但是苏季凉并没有要给她的意思，“公秘今天不买点东西么？下次带你出去，如果衣品不好，那我可能也要带着你妹妹去了呢。”

听着苏季凉这一点儿都不好笑的笑话，公卓然敬礼之后做了一个“遵命”的口型：“那还得看苏总能不能高抬贵手给我打个折呢？”

无奈地摇摇头，笑着从自己的钱包中抽出了一张卡：“你可以选择让他们给你免单，也可以选择刷这个权利在你。”

“谢谢苏总！”

连连点头，公卓然还真是庆幸苏季凉是这样的好脾气，不像那个顾杰，帮女生提个东西感觉都要掉肉！“时间也不早了，”顾杰现在心里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快活，拉着公茹玉的手就准备要打车离开，“我们得先去饭店里。”

“就这么走了？”

看着这两个人急匆匆地跑走，苏季凉还真是下下定了这个决心——我要是让你把这个生意谈成，我就真的不姓苏了，“衣服怎么办？”

“我追过去吧，苏总！”

公卓然很有眼力劲儿地接过衣服就追了过去，而留在原地，苏季凉眉眼中的温柔还真的是荡然无存。登上了计程车，后座上全都是给公茹玉买的衣服，而她的手里提着放在腿上的，还是苏季凉买的那件她最不喜欢的衣服。“我看看季凉给你买的。”

向后伸出手，顾杰这句话就像是一句通知，根本就没有要询问公茹玉的意思，不等公茹玉决定要不要给他的时候，那个男人就已经抢走了她手中的提袋，“呵，还以为是什么呢！”

这些价格上万的顶级奢侈品似乎根本入不了顾杰的眼，看着这些星星点点的花纹，在他眼中，这实在是太不耀眼了，过于素气：“今晚你还是穿我给你买的，你穿苏季凉给你买的那些太降低档次了！”

“穿你买的才降低档次好不好……”碎碎念了一句，不过害怕被顾杰听到，公茹玉就没有再多说：“好的，顾总。”

提前了一个小时到达饭店，专门腾出时间让公茹玉去换个衣服补个妆，等她最终出来的时候，离约定时间差不多只剩下十分钟。“茹玉，我给你说，这一单生意对于我来说极其重要，也可能会成为你飞黄腾达的垫脚石，所以一定要把握好时机，别让我失望！”

“……”虽然公茹玉比顾杰要小，但是她还是觉得——这个刚刚步入商场的年轻人有点儿过于急功近利了，虽然说他也许有着和苏季凉不相上下的才能，但是他却没有苏季凉的城府与隐忍。而另一边儿，和江老总出门的任片然还真是一肚子的气儿——这个胖男人又要坐我的车！这倒不是说任片然对胖子有什么偏见，只是说他这个洁癖实在是不允许出汗量极大的江胖子在洗过澡三个小时以后坐上自己的车啊！“……”默默地打开所有的车窗，任片然一路上一直憋着一口气儿，似乎江老总的身上有多么可怕的病毒、只要他一张口就会全部吸到自己的身体里一样，在红绿灯的时候，他就像是好不容易回归到大海的海豚，连忙探出头在窗户外猛吸几口气。而对此似乎毫无察觉江老总还一边儿朝着任片然的方向闪着汗，一边儿问道：“今天这个天气还很是热啊，出了这么多汗！”

“噫——”紧紧地皱着眉头，任片然恨不能把这个胖子给扔下去——拜托，别再往我这边儿扇风了好不好！太味儿了啊！“唔——好热啊！”

看着江老总晃动着肥大的身体从自己的椅子下来，让江老总先进了酒店之后，任片然连忙把刚才他做过的椅垫儿给扔了出去！倒车入库，在整理了一下自己略微有些凌乱的发型之后，任片然推开包厢的门，却看到——“茹……茹玉？”

坐在顾杰的身边儿，公茹玉在看到任片然的时候也吃了一惊——刚不是还说要约着我吃完饭么，这怎么又来吃客饭了呢？而这个时候的任片然也才反应过来——原来公茹玉说的这个客饭是指的这个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