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这么近地看着苏季凉的眸子：“如果不是的话，即便安小姐的腿是好着的，即便她能来参加仪式，可是她和现在的我又有什么区别呢？”

“……”直勾勾地盯着公茹玉，苏季凉问了句，“都到了这个底部，问这种问题，还有意义么？”

颔首一笑，公茹玉已经感受到这个男人变了，不再是曾经那个腼腆羞涩却总是充满正能量的小太阳了：“也许对于穿成这样的我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对于安小姐，对你苏总你自己，还有某个在不知道的小角落里默默喜欢了苏总好几年的人，会很有用的吧？”

眼神有一丝的游离，在听到公茹玉这句话的时候，苏季凉放在膝盖上的手明显抖了一下。转过头起身，看着庭前各色的香花，苏季凉抚摸着面前明艳的香花槐，眼神黯了下来：“也许，最终下定决心同意安家娶安小姐，最大的原因大概是……我再也找不到那个曾经喜欢的女孩儿了吧……”解决顾家的方法有很多种，但是最终，苏季凉却选择了自己最不想选择的那一种。可能，当他决定答应安家去娶安澜的时候，是已经感觉到有些人再也不会回到从前了。“……”微微抬起头，逆着光望向站在香花槐树下的男人，公茹玉有些委屈地说，“都没有去找到，怎么知道找不到了呢？”

“正是因为找过了，才知道是再也……”重重地叹了口气儿，苏季凉回过头，温和地一笑，“才知道是再也找不到了啊！”

“……”在原地愣了很久，公茹玉只觉得自己刚才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回过头看了一眼还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的女孩儿，苏季凉好心提醒道：“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始了呢。”

“……”即便他的语调再怎么温和，即便他看起来再怎么得漫不经心，即便他再如何将自己内心中的感伤全部压抑下来，公茹玉感觉到这个时候的自己统统能够感受得到。几欲张口却什么都没有说，而看着时间迫在眉睫，最终，公茹玉伸出手拽住了苏季凉的衣角：“苏总，如果……如果我在仪式上拒绝了您呢？”

“嗯？”

愣了一下，一时间苏季凉还没有明白公茹玉这是在说什么。“如果……”没想到苏季凉也有失神的时候，一时间公茹玉有些慌乱，想要收回自己先前说过的话，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有些结结巴巴，但她还是把自己要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如果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以安小姐的身份说我不愿意嫁给您，这对您来说……会是一种解脱么？”

“这对你来说，会是么？”

不答反问，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着这个姑娘一脸认真地望向自己时，他就觉得自己拒绝不了她的提议，“即便你真的拒绝我，我想我也不会介意的。”

说完，他转身离开：“被你这样拒绝，也许是天意呢。”

也许……颔首，公茹玉无奈地笑了笑——还真的就是天意呢……说什么找不到了，明明那个人就活生生地站在你的面前，只不过，是我变了罢了……站在窗前，看着苏季凉从树下走开，景轩回过头看了一眼正在换药的安澜：“安小姐自己参加不了订婚仪式却要让季凉把它放在自己家门口来举行，就这样看着自己的未婚夫牵着别的女人的手，真的没有关系么？”

“景轩，别人可能不明白，但是你，是不会不懂的吧？”

挑眉，安澜知道景轩是一个多么可怕的男人，她不信这个家伙看不出来，“那天媒体的报道我可是看过了的，那个女孩儿在回答媒体提问的时候，不是很激动地哭了么？”

“也许是太激动了吧……”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安澜，景轩又装作毫不在意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投射到了窗外的百花之中，“难道不是么？”

“难道是么？”

不以为然地勾唇，安澜又不是傻子，“她哭得多伤心啊！”

“……”“就好像是什么东西被我抢走了一样，看她哭得那么伤心，我还真是不得不防备一些了，”安澜现在都还对公卓然能够找到一个和自己这么相似的人而感到疑惑，但是，她在这个替身的身上找不到任何整容的痕迹，所以疑惑也就只能是疑惑了，“就像现在这样，放在眼皮底下，感觉就会好很多。”

“……”只觉得自己后心一凉，对于“女人的直觉”这种东西，景轩可是打心底里感到很恐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