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打自己啊,竟然是为了另一个不如她的女人!钟书言捂着脸,嚎啕大哭着往别墅里奔去。随她的哭喊声远去直至消失,站在门口的三人,顿时显有些尴尬了。正确地说,真正尴尬的人只有钟北川,向筱楌还处在钟书言一百八十度性情大转变中没回过神儿来,而秦炜晟则紧拧着双眉,低气压到让人望而生畏地在查看着向筱楌的脸。“今天出门忘带脑子了?还能再笨一点儿么?”
因为知道当时她根本躲闪不及,所以秦炜晟的语气远远不如他的脸色那般阴鸷可怖。只是,即便是在他被她气得快吐血的时候,都舍不得打的小家伙,居然被别打了,这让他怎么能不生气?如果对方不是个女的,他早就将她的胳膊卸下来了!那会儿,眼角的余光刚瞟到钟书言扬起,他就已经朝向筱楌迈步过去了,奈何俩人之间隔了好几步路,他跑路的速度终究不过钟书言巴掌落下的速度。其实,秦炜晟的心里也挺自责后悔的,如果那会儿他还能再快一点儿,哪怕是再快一点儿,他的小家伙就不会挨这一巴掌了。“楌楌,对不起!是我没管教好书言,让你受委屈了。”
钟北川又尴尬又愧疚,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本来,在秦炜晟面前,他觉得,就凭他和向筱楌之间,还有过去那段青梅竹马的情谊在,他就还能挺直腰杆儿,和秦炜晟暗自较量一番,可现在被钟书言这么一闹,他的处境瞬间就变得尴尬无比了。向筱楌慢慢回过神儿,拂开秦炜晟的手,看向钟北川,“北川哥,你不用这样,书言她并不是个性格冲动的孩子,她……”“真当自己是圣母?都被她打了,还要替她说话?”
秦炜晟突然粗鲁地打断她的话,搂着她迈步朝自己的车子走去,“回去了!”
都被他的妹妹打得脸肿了,还“北川哥”“北川哥”地叫得那么亲切亲密,真的有那么喜欢钟北川?喜欢到即使被他的妹妹骂,被他的妹妹打,也还要继续喜欢下去?秦炜晟越想越怒,动作也越来越粗鲁蛮横,根本不给她反抗的机会。钟北川到底是混官场的,处理起这种事情来,就圆滑了许多,他迈开步子,跟了上去,“秦总,我和楌楌自幼相识,今天相约见面,只为叙旧,如若秦总时间允许,请到家里喝杯茶?”
哼!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秦炜晟难道还缺了这口茶?“钟市长,实在不好意思,我的时间很不允许。”
……向筱楌简直无语,怒嗔地瞪他一眼,随后看向钟北川,微微一笑,“北川哥,其实今天过来,我是来跟你道个别的,晚点儿的飞机,我要去港城了。”
看秦炜晟这个样子,用膝盖想都知道,他是不可能再让她留下来跟钟北川好好道个别的,向筱楌干脆当着他的面,直接说了。钟北川愣了一会儿,都没能消化这个消息。在向筱楌回来的最初,她曾对他说过,以后就在海市定居下来了,把爷爷设计的客栈开起来,然后守着客栈,哪儿也不去了,是以,他理所当然地以为,她和秦炜晟之间的关系应该结束了,看这样子……沉默了小半晌,才听到温润的声音轻轻问:“这一次,什么时候回来?”
上一次的五年,他都等过来了;这一次,他难道会等不下去?他相信,苍天不负有情人。情敌当着自己的面,问他老婆的归期,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大概也就只有秦炜晟知道了。在钟北川问出这话时,秦炜晟忽的就深拧起双眉,眸色骤然阴沉下去,“钟市长如果想给我们摆接风洗尘宴的话,那下次我们夫妻来海市时,一定会提前告诉你的。”
他刻意把“夫妻”二字咬得特别重,仿佛放轻一点点,都怕钟北川听不到似的。某股暗涌,在他的话中慢慢晕染开来。两个男人表面上看去,都像风和日丽下平静得没有一点海浪的大海一样,但看向彼此的眼睛里,却都是暗沉一片,妥妥的就是台风来临前让人感到恐慌的沉闷压抑。向筱楌觉得心累,在港城的时候,时时刻刻担心秦炜晟会和徐瑞卓干架,现在,她又生怕他会和钟北川动……先不说这俩身份适不适合干架,就钟北川这三个月前,才刚刚经历过一场决定生死的大手术的身体,他能干得过秦炜晟?还在休养的身体能挨得起秦炜晟的拳头?所以,这架不能干。“你先好好养身体,其它的事情,以后再说,我的号码暂时不改,以后有事儿电话联系。”
向筱楌避重就轻地说道,“另外,书言虽然也是个大姑娘了,但到底还小,工作再忙,也该多抽些时间陪陪她。”
这话,她说得比较婉约隐晦,钟北川很聪明地听出了她话里的弦外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