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向筱楌还没进厨房呢,就看到有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厨房门口,见到她,本能就想伸手将她揽至身边,或许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手伸到一半,他又悄悄收了回去,微笑着跟她打招呼,“老婆,我就是来给你打下手的。”
……你既然想打下手,那能不能顺便把早餐也一起煮了?往常都是秦炜晟做好早餐,再去叫她起床的向筱楌已经很久没有起这么早了,她半睡半醒的,斜瞟男人一眼,唇角抽搐……一个早餐,弄得两人都得早起……刚做完手术的人,饮食自然是以清淡为主,所以向筱楌给马玉梅准备了清淡的粥。煮粥的过程,她忽然想起昨晚睡觉时那种异样的感觉,迷迷糊糊地,好像脸抱着她,在她耳边很小声很小声地说着什么似的,可惜她太困了,听不清一直“嗡嗡嗡”在耳边说着的话是什么话。“你昨晚是不是半夜来过主卧了?”
猛的,她扭头,看向正在准备送粥的小菜的男人,问。糟糕!昨晚该不会被抓包了吧?心理素质强大的秦炜晟即使心里吓了一大跳,表面上却还是一副淡定自如的表情,气定神闲地将送粥的小菜,从玻璃罐夹里出来,放进一旁的小碟子,再将玻璃罐盖好,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下来,歇定,这才回眸看她,稀松平常地反问道,“怎么了?”
……“有没有来过?”
向筱楌再次重申自己的问题。白色的琉璃台前,男人把刚刚准备好的小菜端了,转身放到与厨房相连的餐厅里的餐桌上,再转身过来时,脸上一副认真思索后的肯定,“昨晚很困,我睡得比较沉。”
为免出现旧帐未清,又添新帐的现象,他只能这样避重就轻地答道。孤枕夜晚,即使身体在经历了一天一夜未曾合眼,疲惫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但整个人却跟中了毒着了魔似的,怎么着都睡不着,左躺右躺,平躺趴躺,反正能睡出来的姿势,他都试了,就是没有一个姿势能让他睡着。无奈之下,他只好怀着侥幸心理,蹑手蹑脚朝主卧“摸”过去。大约也是他运气不错,小家伙居然没锁房门,于是他就这样一不用撬锁,二不用爬窗地偷偷摸摸从房门光明正大地摸进去了。站在床边,看着某个小女人呼呼睡得跟小猫咪一样,好像丝毫不受今晚的事情影响似的,秦炜晟是又气又暗暗舒了口气,亏他还在担心,小家伙也会像自己一样,彻夜难眠,她的身体素质差,熬一个晚上下来,第二天就会没精神,还想着过来开导开导她来着,眼睛往大床上睡得此时就算把她卖了,恐怕也不知情的小人儿瞟去,他终是无奈地笑了,没有她在身边,他孤枕难眠;而没有他在身边,她似乎半点儿都不受影响……对于这样的结果,秦炜晟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气,最后是又气又笑地爬上床,悄悄在她身边躺下,在她的闹钟响起的前一个小时,他又悄然潜逃。昨晚得亏在她身边眯了几个小时,要不然今晚恐怕也不会有这精神头。为了今晚能继续“作案”,秦炜晟当然不会傻到实话实说,可他又不想再骗她,折中的办法,只能是避重就轻的回答。向筱楌目光深深地盯着他,倒是没有再问,因为她知道,再问,也是这种不中肯的答案,说是答案吧,没答到点上,说不答案吧,又好像是。算了,今晚记得锁门就是了。别墅里,除去周炜烨时不时会留宿之外,连个保姆都没有,所以晚上睡觉,他们也习惯了把关门,而不锁门。昨晚,她也没在意,就顺手把门关上了。早餐后,秦炜晟要去医院,向筱楌在给钟北川的秘书打完电话,知道钟北川已经退烧,今天上午就可以出院后,她决定不请假去医院看他了,先正常去上班,下班后再去看他。于是,夫妻俩开着各自的车,一前一后驶出小区,朝着各自的目的飞奔而去。李时扬今天倒是准时出现在公司了,看到向筱楌,他一脸欲言又止的……“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还是向筱楌看不下去了,主动对他说了这话。李时扬不是那种多话的人,可是,老板也真心不容易,他是真心想帮帮老板来着,又不是好意思直接开口,那样显得多八婆?有了向筱楌的“主动”,这性质就不同了,老板娘都开口要他说了,他总不能忤逆进行老板娘的意思不是?“夫人,你昨晚是不是因为杨初浅,和秦总闹矛盾了?”
办公室里还有别的同事在,他把声音压得很低,确保只有他俩才能听到的音贝。向筱楌眉毛微挑,朝他露出个惊讶的表情,秦炜晟是绝对不会对别人说长道短的,这小子难不成还是个半仙儿?难怪昨晚老板那阴沉得不忍直视的脸色……看来自己果然猜对了,李时扬在心里暗暗庆幸,昨晚因为自己的聪明而避免了踩进雷区的灾难,“其实秦总也挺不容易的,老夫人前晚都不知道在鬼门关转了几次,昨天把我叫过去处理善后事宜的时候,还特意交待了,说你身体不好,不要让你担心,所以这个事情暂时不要让你知道。”
哟,一大早的,这是准备来当说客?向筱楌没有没阻止他说下去,抱胸继续听着……“因为秦总和杨初浅都在医院,所以你生气了?”
他的声音,有点儿试探的意思。杨初浅……从马国回来的时候,秦炜晟跟她保证说,会她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他们的生活里,没想到,时值今日,这三个字却是这般不知不觉却又顺理成章地频频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向筱楌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轻敌了?最后发现,她好像什么都还没有做,对方就已经把她的男人给勾过去了……“其实你误会了,杨初浅会出现医院,是因为她妈和老夫人一起出的车祸,也在医院里抢救,秦总和杨初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般,我可以拿我的人格做当保。”
李时扬的声音虽小,但态度可一点儿没有因为音量压低而大打拆扣,认真得真像出庭做证一般。在公司里,向筱楌只看到李时扬永远都是摆着一张严谨而公事公办的扑克脸,今天却为了秦炜晟而表情丰富了不少,她不觉来了兴致,打趣他,“秦总给你了多少奖金,让你来当说客?”
……“你误会了!秦总他都不知道我看到你去过医院。”
咳咳……摸着良心说吧,今天找老板娘说这番话,其实也不全是为了老板了,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了他自己,因为老板娘和老板闹翻了,老板就会心情不好,老板心情不好,最终遭殃的还是他们这些底下做事的人……为了自己能有个利于身心的办公环境,所以他这才化身为和事佬。“你是什……”“啊,好奇怪啊,你们猜我刚才在楼梯间碰到什么怪事儿了?”
向筱楌正想问李时扬什么时候看到他,刚张嘴,就被一个好像受惊不小的声音给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