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乘务员在现场向李芒询问:“当时车门为何无法关闭?”
车辆乘务员看上去也有些紧张,说话的语气就有些不好听,声音高还透着一丝训斥的意味。他顿了一上,又接着问道:“小李你是怎么回事?车门翻板试验,你就不知道检查一下,是不是有故障?你就敢打开车门,要是早点发现不对就不要开门了吗!你看看,这现在闹成这样,刚才我进行了汇报,我们车辆段还以为是我在工作中的日常检修不到位,导致车门发生故障了!”
李芒听到车辆乘务员这样一说,本就有些不好意思的他更加感到愧疚了,低着头也不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刘群在一旁听到车辆乘务员这样说话,可是不让了:“嘿嘿嘿,你怎么说话了?你会不会说话?你以为小李想成这样?我是列车长,我还没有责备他,你凭什么这样说?你干好你的工作就行了,你现在问情况就问情况,态度好一点!”
车辆乘务员说道:“刘车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提醒一下。”
刘群说道:“我的人够不容易的,每天操心着安全运输,还要服务旅客,经常有素质偏低的旅客,把我的人刁难一通,现在你又来训斥我的人,我现在明确告诉你,我的人只有我能说,别人不能说!”
车辆乘务员也有些着急的说道:“我也不是责备他,我这不是问问情况嘛!”
“问情况你就好好问,就问为什么车门关不上了。你要问故障出在哪里?你说,我们的人又不是车辆检修人员,哪知道你们那些专业术语?他现在脑子里一团乱糟,你不好好问还这样责备他,你认为你这样问,他能给你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吗?你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再说,我的人怎么工作,我清楚,小李绝对是作了翻板试验的,这一点你就不用问了,我用我的人格担保。 现在,发生这么大的事,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作为列车长我的责任可比你要重上很多,现在,如果一个处置不当,一旦列车被拦停,我这个车长的‘三角牌儿’(客运段和相关单位对‘列车长臂章’口语称谓)就得摘下来(意指被撤职或免职),我心里不比你着急。 当然设备发生问题,我们客运作为使用部门,多多少少会有责任,而你们车辆部门作为设备维护者肯定也难辞其咎,但是现在我们应该做的并不是互相责备、推诿责任。现在不是分析责任归属的时候,责任这东西,不是想推就能推走,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我认为,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是想方设法,看能否变不利为有利,在列车到达G站,迅速地把车门关闭、修复,或者说一会咱们发现,当时的情况导致无法修复的,把车门想方设法关闭,这样如果我们处置得当,说不定我们都有可能立功受奖。 你想想看,毕竟‘车门无法关闭,列车已经启动’这一情况已经列入了应急处置流程中,还有专门的应急处置预案,你想想看这可绝对不是发生过一起两起,肯定是发生过多起,才引起了上级部门的重视。 也就是说车门没有关锁,但发车了,这虽然是个中低级概率的情况,但肯定不是绝无仅有的问题,所以你也不要着急,天大的事情由我列车长先扛着,你说怎么样?”
车辆乘务员说道:“好好好,刘车,先处置。”
他又转头向李芒问道:“小李,你仔细想一想,没关住门是为什么?是不是翻板放不下来,翻板的卡槽打不开导致别住了车门?”
李芒听完刘群对车辆乘务员说的一番话,眼神中的无助隐去了许多,逐渐清明了起来。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刚才列车到站停稳之后,我打开车门,放开翻板儿压脚(这个压脚是翻板与车门地板连接处的一个装置,是固定在墙板部位的一根金属杆,下方连接有一个类似鸭掌的钢片,通过金属杆的把手来旋转金属杆,这个类似鸭掌的压脚就可以将带有弹簧的翻板压住,与车门口处的地板平齐。 当需要打开车门时,列车员一脚先踏住踏板儿,再旋转金属杆将压脚转离翻板上方,这时,只要挪开踩住翻板的脚掌,翻板儿就会被弹簧弹起。这个翻板在翻起之后,就又变成了旅客上车时的手扶栏杆。 在翻板的外侧有一个类似于弹簧插销的锁舌,这个装置在翻板弹起后自行卡入焊接在车门外侧的一个卡槽内。列车员到站以后,打开车门后要试验这个卡槽是否能够正常卡入、关锁和开启,插销锁舌必须入槽,否则在旅客在上车时。拉动翻板下方的扶手,翻板如果没有固定,那么翻板就会因被拉动而砸向旅客,发生旅客人身伤害。 而翻板的插销锁舌入槽以后,必须确保能够打开,否则翻板儿翻起后就别住了车门,必须放下翻板,翻板与车门口的地板平齐之后,车门方能关闭。 刘群所在的客运段对翻板试验要求甚严,要求列车员到站后,打开翻板,在组织旅客乘降前,第一时间检查翻板的入槽、锁闭、出槽情况,发现不能够正常使用时要迅速的汇报列车长,由列车长会同检测人员迅速检修、关闭车门。 但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即便你做到了尽心尽责,全力以赴,也走到了每一步的程序,也不可能完全避免意外情况的发生。明明也做了翻板打开、关闭试验之后,明明也确认了翻版的卡槽入槽、锁闭、出槽状态均良好,但仍有可能再次发生故障),我打开了翻板儿,检查了翻板儿入槽、锁闭、出槽儿情况,再次将翻板入槽儿锁闭,F站我车厢上了5名旅客,下了7名旅客。当我登车后在打开翻板卡黄时,发现锁舌把手根本拉不动,无法让翻板锁舌出槽,连扳了三下没有打开,这时列车就已经缓缓启动了,我就向刘车进行了汇报,事情就是这个样子。”
李芒说完,刘群正准备说话,列车运行到了区间的第4个三等站,就在这时,列车突然减速了,发现这一情况,在场的几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刘群心说:什么环节出现了问题?难道说列车要被拦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