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尽染心里乱极了,祁司远带给她的震动不可谓不大。可是她发现自己不敢问。不敢问厉爵琰是不是跟他说的那样,明明知情却瞒着不肯告诉她。也不敢问为什么还要阻拦她去调查。更不敢问,是不是连父母的死都跟他有关系。就这几秒钟的时间,她心里闪过千万种念头。最后却只剩下一个。要相信厉爵琰。他不肯说,她可以慢慢问。“拖出去。”
厉爵琰越过林尽染,走到牧师台前,抬手说道。祁司远挣扎着不肯走:“放开我,染染,你听我说,我没有骗你。”
林尽染快步走到祁司远面前:“你先回去,司远,别让我为难。”
看得出来林尽染真的很着急,祁司远一阵痛心。“染染,你是不是怕他?你不用怕,我已经给我外祖父打了电话。他很快就会来北市,你根本不用惧怕厉爵琰。”
他还企图说服林尽染。林尽染却很坚决:“司远,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你就走吧。我自己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你别管了行不行?”
她听起来像是要哭了,声音带着祈求。祁司远没有想到,自己顶着压力当众来拦她,甚至被厉爵琰打成这样,而她却视而不见。“跟厉爵琰在一起就那么重要吗?你就那么爱他吗?”
他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迹,红着眼问到。林尽染知道祁司远是为了她好,可这个时候,她不得不狠下心来。之前的那些交集本来就不该有的,是她心软了,才又把祁司远拉下岸来。如果她一开始就打定主意冷漠拒绝,今天的一切根本不会发生。“是,我很爱他,只要跟他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求。请你离开,也不要再干涉我的事情。”
祁司远愣愣地看着她,心口痛极了。良久良久,他苦涩地笑了笑:“好,染染,祝你幸福。”
说完,他转身便走。林尽染看着祁司远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台下的人看了一场好戏,或疑惑或冷漠或嘲讽地看着失魂落魄的林尽染。林尽染茫然地走回舞台上,几乎心如刀割。“阿琰,婚礼继续吧。”
厉爵琰冷笑一声。为了救祁司远,她倒是真的能忍。哪怕知道自己知情当年的事情, 也可以不闻不问,继续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请求婚礼继续。厉爵琰的心像被一只手掐住一样,生生的疼。“好。”
一场闹剧过去,婚礼继续。“厉爵琰先生,你愿意娶……”“我愿意。”
林尽染咬唇看向身边的男人,他连牧师的誓词都不肯听完吗?“阿琰……”她去拉他的手,厉爵琰轻轻一侧,躲开了。林尽染心口空落落的,他在生气吗?生气祁司远来大闹婚礼?可是,自己不还是选择相信他了吗?林尽染我委委屈屈地收回目光。牧师尴尬地看向林尽染。“林尽染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身边的厉爵琰先生,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疾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他,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吗?”
林尽染深深地呼了口气:“我愿意。”
“在神的见证下,我宣布,你们结为夫妇,现在可以交换戒指。”
……仪式结束的很快,原本后面还有晚会,厉爵琰直接取消了。宴会厅的人陆陆续续都走了。厉辰科和孔慧卿两个人正在跟几个股东交谈,厉辰科春风满面。看了这么一场出乎意料的戏,他心情好极了。“今天真是没想到,一场好好的婚礼,你看这……还不知道那些媒体怎么乱写呢。”
他看起来好像很担心的样子,但是喜悦几乎要从眼角飞出来了。股东们也装模作样地点头:“就是,谁能想到呢?不过听那祁总说,林尽染那丫头父母什么的,到底怎么回事啊?”
“老头儿,你们多大年纪了,还这么八卦!”
靳少宁刚巧经过,将几个人的谈话收入耳中。他邪笑着凑了进去,手搭在厉辰科肩膀上。厉辰科下意识地就想抖开,却发现自己仿佛被点了穴似的,完全无法动弹。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惊恐:“你是谁?”
“爷爷我坐不更名行不改姓,靳少宁。”
靳少宁在米国名号响亮,在北市却没有几个人听过,尤其是厉辰科这样的纸老虎。“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靳少宁手下加重力道:“知道,厉爵琰大伯厉辰科嘛……我听说您那儿子最近又惹了不少事哦?”
剧烈的疼痛从肩部传来,厉辰科终于忍受不住地叫了出来,面色惨白。靳少宁收回手:“老头,你最好安分点。厉爵琰收拾不了你,还有你爷爷我。”
说完,他刮了刮自己,扬长而去。厉辰科全身无力地向前栽去,却被扶住了。靳少宁绕到后台,来到了先前的那个化妆间。果然,林尽染还在那里,已经换好了晚礼裙。她坐在梳妆台前,目光呆滞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咚咚咚。”
靳少宁敲过门,直接进去了。林尽染看到是他,眉眼间有些失望:“是你啊。”
靳少宁挑眉一笑:“怎么?你希望是谁?厉爵琰吗?”
林尽染给他了一个“不然还有谁”的眼神。厉爵琰应该很生气,婚礼结束就走了。她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有人接。“刚才那人,你老相好啊?”
靳少宁八卦地问。林尽染白了他一眼:“不是。”
“你对你救命恩人就这个态度?”
靳少宁月看林尽染,越觉得有趣。林尽染托着腮,“以后有空再请你吃饭,我现在烦着呢,没心思理你,锤哥。”
“锤哥?”
靳少宁饶有兴味地反问:“这是给我起的外号?”
林尽染点点头,她只要看到靳少宁就想到了窗户上那把可爱的小锤子。没有办法,印象太深刻了。靳少宁点点头:“行,还挺好听。”
林尽染叹了口气,苏颜佳还在昏迷着,厉爵琰又走了,自己连家都不敢回,真可以说是史上最苦逼的一个新娘了。靳少宁见她唉声叹气,突然恶趣味。“哎,小妞,你知道我和厉爵琰有个什么样的约定吗?”
听到厉爵琰的名字,林尽染来了兴趣。“什么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