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儿子,胆敢冒犯本殿下!”
“本殿下责令将其下入大牢,有何不可?”
“至于什么时候放他出来。”
“那就得看你以后的表现了!”
赵铮淡漠的说着,目光睥睨着李汉成。李汉成一听,脸色彻底垮了下来。他都已经忍着心痛,拿出那么多银子和粮食了。大皇子殿下,竟然依旧不愿放过他儿子?但现在,他哪里敢有半分质疑?只能老老实实点头。“是是,殿下放心,小人必定好好表现!”
此刻,他已经认清了现实,大皇子殿下,远远不是他能抗衡的!赵铮嗯了一声,这才满意点了点头。随意挥了挥手,示意林俊义收回架在李汉成脖颈上的长剑。“既然你这么听话,那现在本殿下便交待你一件事。”
“明日,本殿下会在苍宁县的福寿楼里,宴请县中所有乡绅。”
“你替本殿下全部通知一边,不得有误。”
“告诉他们,若明日谁敢不来。”
“那到时候,自会有兵士亲自上门邀请!”
说到最后,赵铮眼中,已经有寒芒闪烁。如今,流民大体安定。那这苍宁县的乡绅,也该会一会了!可听到赵铮的话,李汉成心中,却莫名的惴惴不安起来。大殿下,居然要宴请所有乡绅?这恐怕不只是坐下来一起吃顿饭那么简单吧?至于兵士亲自上门邀请。那便意味着,明日那些乡绅就是想不去都不行了!这不是得罪人的行当吗?可儿子现在还在大皇子殿下的手中,他半点也不敢怠慢。只得恭敬应声。见到赵铮随意挥了挥手,不再多言。李汉成顿时如蒙大赦,连忙告辞离去。赵铮身旁,洪秋树看着李汉成离去的身影,目光深邃。待到李汉成离去,洪秋树才转而面向赵铮。心中满是敬佩。殿下昨日抓了那李淮,便已经料到李汉成今日会来。如今,这李汉成轻而易举便被殿下摆平了!平时不可一世的乡绅,在大皇子殿下面前,就是乖巧的猫咪!只不过,他心中还是有些许疑惑。“殿下,李汉成先前殴打流民,罪名属实。”
“他的性命已经全在殿下手中,可殿下为何仅仅只收他万两白银,以及些许粮食当作赔偿?”
如此多的赔偿,对于常人而言,的确已是巨款。可还不足以令李汉成大伤元气!之前,殿下一来苍宁县便大开杀戒。这李汉成也同样派人殴打流民!就算将李汉成斩杀,抄家,也不足为奇!赵铮闻言,笑吟吟看了洪秋树一眼,微微摇头。“苍宁县中,有这么多乡绅。”
“仅是收拾李汉成一家,可还远远不够!”
苍宁县的大半财富,都掌握在这些乡绅手中。要想整治好苍宁县,自然绕不过这些乡绅。听到此,洪秋树眼睛一瞪,心中不由一凛。虽然殿下这几句话说得轻飘飘的。可他却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凛冽寒意。殿下的目标,居然是县中的所有乡绅!不出意外的话,苍云县的天,要变了。……李府。李汉成脸色焦急,双手负后,不住踱着步子。今日跟大皇子一番交涉,赔了银子事小。可他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放出来,这才是大事!他抬头看向厅堂中,四周已然聚满了人,皆是县中的各大乡绅。只是,此时众人都在蹙眉思量着,气氛一片沉寂。李汉成紧皱着眉头,目光很快落在身旁一人身上。只见那人一身靛青锦衣,体型高瘦,面容宛如刀削,蓄着长长胡须。此人,正是苍宁县乡绅首富,杜逊!几次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询问。“杜老爷,那大皇子抓着我儿子不放,明日又要宴请诸位。”
“不知道他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依你看,咱们该如何应对?”
他现在是彻底被大皇子拿捏住了!可谓心急如焚!随着他话音落下,四周一众乡绅的目光,也都齐齐向杜逊看去。这位在皇城中都有关系的县中首富,一向是他们这些乡绅的话事人。只见杜逊轻捋胡须,静静思量着。相比起四周一众乡绅,他的脸色却不见丝毫急躁,似乎并不在意。不等杜逊开口,一名肥头大耳、肚皮圆滚的乡绅率先站了出来。“瞧你这话说的,那姓赵的还能打什么主意?”
“总不能是把咱们聚拢在一起,然后一通围剿吧?”
“照我看,咱们就直接派人去皇城告御状!”
“量那大皇子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他紧握着拳头,脸上一片恨意!听到此,李汉成与一众乡绅的眼神都微微一变。这肥头大耳的乡绅,乃是孙县令的堂弟,孙允!以往有孙县令撑腰,孙允在苍宁县中,权势虽比不得杜逊,但也无人敢惹。可现在孙县令被大皇子斩了,孙允心中对大皇子自是恨之入骨!这时,杜逊却缓缓摇了摇头。看了眼孙允,又平静开口。“那大皇子治理流民,无非是要抢我们的地皮,用我们的银子。”
“明日的宴请,绝对居心叵测。”
“我等若行事过激,反倒会使得那大皇子鱼死网破。”
“不过,我等也无需太过忧虑。”
“强龙不压地头蛇,他能斩孙县令,却不见得有把柄对付我们!”
“若他真敢胡作非为,皇城那边,也不会让他好过!”
说完,他挥挥手,示意孙允暂且落座,稍安勿躁。上京告御状,还是告当朝皇子。这是下下策!说不定会引火烧身,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孙允咬了咬牙,脸色依旧有些狰狞。却也只得坐回去,紧握着拳头默不作声。四周乡绅们微微颔首,深以为然。那大皇子虽蛮横,但也不见得就能不顾一切地对付他们!他们苍宁县,天高皇帝远。就算是皇子,也得老老实实的!可李汉成脸色却微微垮了下来。今日,只是和大皇子接触过一次,他心里却几乎有阴影了!那大皇子,果真是他们这些乡绅能抗衡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