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噎了半天,始终说不出话来,最终只好用沉默代替。垂了眼睑,她完全没留意许可征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两个人之间陷入一片沉默,气氛有点说不出的奇怪,白薇宁有点小尴尬,站起身:“那个……冷则铭也许买的夜宵多,我去迎他一下。”
许可征无声苦笑,平静回答:“好。”
白薇宁出了输液大厅,想到刚才冷则铭好像有点生气,便加快脚步往医院外走。刚刚出了医院大门,就看见冷则铭靠在车上吸烟,烟头的火星在他指间明明灭灭,老远看去,她竟然感觉有他那么一丝的萧索和落寞。摇摇头,她在心底否定了自己的这种感觉,怎么可能,冷则铭这个男人,有什么都不会有萧索,更加不会有落寞,大概是生气吧。咬咬嘴唇,她加快脚步走了过去。看见她来,冷则铭扔掉烟蒂,用脚重重碾了两下,语气中满是嘲讽:“不是陪着你的许大哥吗,怎么舍得出来?”
仰头,白薇宁看着他的眼睛:“你生气了?”
他没回答,无声与她对视,看了十秒钟,他忽然欺近,猛的一下将她推在车门上:“女人,他借五十万给你,是做什么的?”
白薇宁抿嘴不答。他俯身下来,带着怒意的声音将她笼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五十万做什么,你是真的打算要跟我解除合同是吧?”
白薇宁颤抖着睫毛与他对望,声音轻轻:“你不是说过的嘛,只要我做到就可以与我解除合同,而且——”而且他也说过,就算是解除了合同,他也会再签,那天他虽然没说怎么再签,但显然并不介意跟她解除合同的呀!怎么今天……略略走神,便听见他低沉的声音震入耳鼓:“女人,你找别的男人帮你,合同还没解除呢,你就急着给我戴绿帽子了?”
他顿一顿,低吼起来,“你当我冷则铭是什么!”
白薇宁被他那声低吼吓了一跳,心儿乱颤地解释:“不是的,我没有——”“除非是你自己的能力办到,不然,不管是谁帮你,你都休想如愿!”
他霸道地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说完就将她拉开,自己开门上了车。白薇宁知道他是误会大了,想要解释,连忙拉开副驾驶的门急急忙忙地坐进去。“下车!”
他冷声说。她不动,急急道:“你真的是误会了,我没有——”“我不听!”
他孩子气地打断她的话,把头扭到另一边去了。从没见过冷则铭这个样子,白薇宁愣了下,从座位上站起来,探身过去,用双手捧住他的脸往自己这边转:“你一定要听!”
他挣脱她的手,冷冷地说:“下去!”
白薇宁真是又急又气,这个男人怎么不听人家解释一下呢,就这样耍脾气。看着他近在咫尺棱角分明的俊脸,她突生急智,忽然凑上去,主动吻住了他的嘴唇。他还试图摆脱她,她像个八爪鱼似地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不让他逃走。他的力气原本很大,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能甩开她,让她结结实实地亲了个正着。两人的唇瓣一旦接触,便像是沾了强力胶一般,且分不开呢。你来我往不知多少个回合,白薇宁才气喘吁吁地松开搂着冷则铭的手,心里有点说不出的小羞怯和小高兴,这次是自己强吻了他呢,不过感觉真特么好!将额头顶住他的,她用柔媚的声音轻声说:“坏蛋,你就不能好好听我解释一句吗,我没有找他帮忙,是他主动帮我的。”
“主动帮你,你就要了?”
他斥,声音中带着点黯哑,没有之前的愤怒了。“我不想要的,正要还给他呢,他就出事了。”
白薇宁撒个小谎,不然这个男人又要生气了。冷则铭不说话了,过了会拔下车钥匙:“走。”
“干嘛去?”
白薇宁讶异地问。“不是肚子饿了吗,吃宵夜去。”
白薇宁转了转眼珠,对他谄媚一笑:“丢下许大哥不好,我们还是买了回去吃吧。”
虽然冷则铭十万个不情愿,但终归还是依了她,买了宵夜跟她回了输液大厅。白薇宁知道,这已经是冷则铭忍让的极致了,心里十分满足。等着许可征输完液体已经是凌晨,白薇宁让冷则铭开车送许可征回去,许可征摇头回答:“我还是自己坐地铁回公司凑合一晚吧。”
白薇宁拉着冷则铭的胳膊撒娇:“不然我们送他回去?”
本以为冷则铭会拒绝,谁知他却说:“先送你回别墅睡觉,再送他。”
白薇宁还想说先送许可征呢,看见他目光冷冷一闪,立刻噤声了,之前惹他生过一次气了,这次听他的好了,好在别墅和威宁公司在一个方向上,倒是不用花太多时间。冷则铭把白薇宁送到别墅,俯到她耳边嘱咐:“把床暖好等我回来。”
白薇宁红了脸,推他一把,赶忙下车去。冷则铭坐在车内目送白薇宁开了别墅的大门进去,然后才发动车子。车子在无人的道路上飞驰,气氛有点沉闷。就这么过了会,冷则铭冷冷开口:“你该知道自己的斤两,做不到就不要勉强了,害人又害己!”
许可征没回答,肿胀的脸颊抽搐了下。冷则铭傲慢又道:“白薇宁不知道跟我睡过多少次了,这样你也要?就算你真的得到了她,难道就不怕跟她亲热的时候想起我来?”
许可征还是沉默,但手却紧握成了拳头。冷则铭冷冷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这辈子你还是别想了,你,不配得到她!”
许可征的嘴唇张开了,反驳的话音差点就脱口而出,但他最终还是深吸口气咽了回去。他抬头看着冷则铭的背影,目光中满是怨毒,他的指甲狠狠掐进手心里,都渗出血丝来了,也恍若不知……白薇宁在别墅里对于车上两个男人的电光火石浑然不知,她先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然后就乖乖地躺进被窝里暖—床去了,但床实在太舒适太暖和了,暖着暖着她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