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很晚了,公交车和地铁都没有了,白薇宁只能打车回家去。可在医院门口等了好一阵子都没等到出租车,她的心情变得糟糕起来。“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觉得你应该付起你应付的责任,所以让你打不到车。”
悠然闲适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是无比熟悉的音调。白薇宁回头,冷脸对冷则铭说:“你不是要留院观察的吗,怎么出来了?”
“陪床的人都没有,我观察什么?”
“怎么会没有?冷总想要人陪床,随便说句话,一大堆女人排着队争前恐后的要来陪,你怕什么?”
白薇宁语带讥讽,“这不,现成不是就有一个吗?冷总没让她给你抹眼药膏?我想她的手肯定轻得要死,抹完了没准还乐意给您做个脸部按摩什么的。”
说着说着话就多了,等着说完,她看见冷则铭的脸上露出了邪邪的笑容。“女人,你在吃醋。”
他俯身,将自己的气息吹在她脸上。白薇宁别开头,硬邦邦地否认:“我才没有,我说的只是事实而已。”
他眉头忽然皱起,站直身体伸手抚着自己的额头,踉跄了两步。白薇宁立刻就有点紧张:“你干嘛,别吓人!”
他闭上眼睛,大手摸索着攀上她的肩头:“眼睛很不舒服看不清楚了,送我回医院去。”
“冷则铭,你这样很幼稚。”
白薇宁声音有点不自然,“装病是孩子的行为!”
他握着她肩膀的手收紧,低声严肃地说:“你来往眼睛里喷喷辣椒水试试!”
他这么一说,白薇宁顿时无话可驳,只得默默无声地帮他带路了。冷则铭渐渐将身体的重量全都压在了白薇宁的肩头上,越走,白薇宁越是疲惫,好容易上了电梯终于忍不住了:“你别这么压着我,我很累!”
话音刚落下,他的腿好像都在打软了:“那个喷雾里肯定有别的不—良成份,导致我现在全身无力,连路都要走不动了!”
说着另外一只手也过来扶住她的肩膀。这样一来,白薇宁被他推在了电梯的厢壁上,不像是她给他带路,倒像是她被他圈在怀里。白薇宁也感觉出了他的不怀好意,抬住他的一条胳膊放在电梯的厢壁上:“站不动撑着这里比撑着我可靠些,至少它不会倒下去。”
冷则铭唇角微微一勾,应声“好”,似乎就要去撑电梯的厢壁,但随即身体就东倒西歪,好像要摔倒。白薇宁下意识的伸出手扶住了他的腰,他长臂顺势一勾,勾住她,将她强力搂进自己的怀里。“冷则铭!”
白薇宁惊呼,想要挣脱他的怀抱,“你想再被喷一次辣椒水吗?”
“我观察过了,你没握在手上。”
他邪邪一笑,低头下来就要吻她。白薇宁急得跺脚,打算等他吻上来的时候狠狠咬他一口。谁知他却是一偏,温温热热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上,好像蜻蜓点水,浅尝辄止。白薇宁一愣。他笑笑的声音落在她耳畔:“怎么,热烈惯了,都不习惯被吻脸颊了是吗?”
说着头又凑过来,声音低了好几个调子,“如果你强烈要求,我可以满足你——”“我才不要!”
白薇宁低喊,伸手去推他。手却在半空中被他的大手握住了,纤长的手指捏住她的青葱玉指放在眼前,细细地看,好像在研究什么玉器似的,口中还啧啧有声:“粗糙了……”白薇宁又羞又恼,缩手想要收回手指,却怎么也无法从他的手中将手指抽出来。情急之下,她低吼:“冷则铭,放开我的手!”
他恍若未闻,依然在咂嘴:“看来离开我,你就连手指都没养好,可见你的未婚夫是多么的不负责任!”
白薇宁真是怒了,将整个身体的力气都用在胳膊上,使劲往外抽手指,他骤然放手,她因为用力过猛,一下子刹不住力道,往后就倒。他眼疾手快,长臂一勾搂住她的纤腰,再用力,她就再次撞进了她的怀里。“啧啧啧,虽然我的胸膛平坦又温暖,你也不用这么用力的往里撞吧,急什么呢,你想要我不可能不给是不是?”
白薇宁简直要七窍生烟了,这男人什么时候从凶猛冷酷的罗那威犬变成了癞皮狗?气得要死,她使劲往他胸口狠狠推一把,怒道:“冷则铭,你这个混蛋,离我远点!”
他被她推得后退两步,身体靠在电梯的厢壁上,而就在这时,电梯猛的一顿停下来,接着里面的灯就灭了。黑暗迅速将两人笼罩,空气一下子变得窒闷!白薇宁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等着回神过来,骤然间就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她转头看向冷则铭。高高的身影不知何时消失了,她低头,看见那个身影缩成一团蹲在电梯的角落里。她赶忙掏包,从里面掏出手机来打亮了手电筒照向他。刺眼的光束中,她看见他双手抱着小腿蹲在电梯的角落里,身体还在微微发颤,好像一个迷了路的无助的孩子。心里顿时就是一疼,她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蹲下去伸臂将他紧紧搂住,他反手将她紧紧搂住,将头埋进她温暖的怀抱里。感觉到他像孩子似的无助和虚弱,白薇宁母性泛滥,伸手抚着他的头,轻声安慰:“没事,没事了。”
他没回答,只埋着头,静静地靠着她。她也不说话了,就这么搂着他,狭窄寂静的电梯里变得格外静谧,在手电筒的光束中白薇宁产生了一种两人相依为命的错觉。过了许久,也不知是谁先主动的,两人相拥着吻在了一起,热情一旦爆发出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手机掉落在地上,光亮被地板挡住,电梯再度陷入黑暗中。黑暗中,两个人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好像是首动人心弦的情歌……手机终于因为没电而彻底关机了,关机音乐将陶醉的白薇宁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