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亦繁想了想自己目前的处境,忍不住有些发窘,面上却一如既往的笑着:“安木,好巧啊,你也在这里。思远呢,和你在一起吗?”
她双颊酡红,带着明显的醉意。陆慕安扫了眼她和老男人的姿势,神色无恙,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他没来。”
“唔,也是,这种场合不适合他来。”
简亦繁讪笑。夏世德十分不满受到忽视,肥腻的大手将她的脸掰过来,颐指气使的道:“小子,你可以走了。”
陆慕安平静的斜睨他,虽然面无表情,却怎么看怎么都带着鄙视的味道。他转身,似乎对这一切都毫不关心。简亦繁知道如果此时不离开的话,今天晚上她就要折在这个老男人手里了。这个安木,今天上午接触了一次,和夏世德比起来,很显然他要安全得多。想到这里她连忙叫出声:“安先生,等等!”
男人停住脚步。夏世德见好事要被打扰了,立刻捏住简亦繁的下巴,恶狠狠的开口:“你给老子闭嘴!小子,赶紧给老子滚开。”
陆慕安转过身,没理会夏世德,而是直接问简亦繁:“简小姐有事?”
简亦繁连连点头:“我有些喝多了,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回家?”
她被按住下巴,看不见男人的表情,但听到他说:“那就麻烦简小姐快点。”
他这是答应了。太好了,有个人在,她就不信夏世徳敢在这里动手。简亦繁忙欣喜的对还压着自己的肥腻男人巧笑嫣然:“夏少,我朋友来了,就不劳烦你送我了。放开好吗?”
老男人不屑的瞥一眼陆慕安,冷嗤一声,满脑子的色欲让他忽视了这张略微有些眼熟的脸。“老子告诉你,今晚你必须跟我走,谁来都不好使!”
“夏少,这样不好吧,这四周都是有监控的。”
夏世徳狞笑,“监控?你觉得他们敢报警?别挣扎了,要怪就怪叶丽雯吧,谁让你有那么个妈。过了今晚,我绝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该死的叶丽雯!简亦繁不得已再次咒骂了一句,脸上的笑已经很难维持住了。她忽然灵机一动,“夏少,知道为什么叶丽雯这么轻易的就把我送上门吗?”
夏世徳挑眉:“因为缺钱?你们简家早就没用了,就别太看得起自己了。”
你才没用呢,你们夏家迟早完蛋!简亦繁腹诽,却还是极力保持微笑,她看了眼被老男人压住的左手,说:“夏少不妨看一下我的左手臂。”
“别急,”夏世徳笑的猥琐,“一会儿到了房间我们再慢慢看。”
“我怕一会儿就迟了。”
陆慕安见她不急不缓的和夏世徳周旋,忽然起了兴致,索性靠在一边打算看她怎么逃脱。夏世徳听她这么说,狐疑的掀开她的袖子,小臂处几颗红斑格外显眼。“这是什么?”
“夏少纵横花丛,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
简亦繁故意说的暧昧。夏世徳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这是那种病?”
简亦繁不置可否:“我不想祸害人,夏少,难道你想自己送上门来?”
“你骗老子!”
夏世徳不信。陆慕安没想到她竟然会不惜损害自己的名节,装作有那种不干净的病来逃脱。她脸上的笑忽然看起来有些刺眼了。“放开她。”
浅浅淡淡的声音乍起,与老男人凶狠的声音形成鲜明对比,但其中威胁的意味同样浓厚。夏世德彻底怒了,更加用力的扯了一下简亦繁的手,“老子不放又怎么样,你算哪根葱,知不知道老子是谁!我告诉你,识相的赶紧滚远点,别不自量力没事找事!”
长腿轻抬,陆慕安上前一步,肌理分明的手瞬间抓住老男人的手腕不断用力,平静的眸中顿时风起云涌,幽深晦暗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不自量力?没事找事?”
陆慕安很高,老男人本就不及简亦繁个子高,此时在陆慕安面前更像是侏儒一般。他被迫放开简亦繁仰望着面前的男人,扑面而来的威压忽然让他忍不住颤抖。他想起来了,这个男人、这个男人……豆大的汗珠滴下,夏世德双腿发抖,脸上的肥肉立马挤在一起笑的格外寒碜,“陆、陆……”这个低调冷淡的男人,分明是江城不可一世的陆慕安!修长的指节一把扯开领带,微微敞开领口,陆慕安捏紧他的手腕朝后一推,深邃的眸光轻轻颤动,唇角讥讽勾起,刻意压低声音在夏世德耳边说了两句话。随后夏世德扑通一声跪下,一言不发,脸色惨白如丧考妣。陆慕安甩手,转身走到简亦繁身边,“怎么样,能走吗?”
简亦繁扫了眼跪在地上的夏世德,点头:“可、可以。”
“那就走吧。”
照旧是清清冷冷的声音。男人说着径直越过她朝前而去,脚步并不快,似乎在等她跟上去。简亦繁又看了眼夏世德,为求稳妥赶忙一瘸一拐的跟着他进了电梯。“叮”的一声,电梯很快到达一楼,陆慕安再次率先走出去。刚刚被夏世德推开时,简亦繁不小心崴了脚,这会儿似乎更疼了,每走一步尖锐的疼痛就传到脑海。不得已,她只能扶着电梯慢慢往外挪。还没等挪出电梯,腰上突然多了一只手,稳稳的将她托住。似曾相识的男性气息直扑鼻尖,来不及诧异,简亦繁睁眼对上一双幽深的黑眸。“安木……”“嗯,注意脚下。”
男人依旧清冷。徐言之等了许久都不见自家少爷下来,心里有点担忧不得已一路寻了过来,却没想到远远就看见少爷正扶着一个女人一瘸一拐的往外跳。他赶紧小跑过来正要出声,不料少爷背过手对他悄悄做了个手势,示意他退后。徐言之纳闷,但还是立马退开。少爷今晚不是来谈生意的么,怎么带了一个女人。还不允许他上前,难不成少爷终于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