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现在为什么这样?”
慕青摇头,如果知道就好了。白秋意不满了,“这样的话我能怎么办,这几年我和他一点联系都没有。是你说他对我有感情,回来十有八九能得到我想要的,现在我回来了,结果却是这种情形。”
“你在怪我?”
慕青眯眼,阴鸷地看她,“别忘了你本来过的是什么日子,我现在又让你过的是什么日子!没有我,你现在还天天被那个男人糟蹋呢!”
似乎想起了不怎么愉快的过往,白秋意皱眉。没多大会儿有些躁怒的气息平静下来,她又恢复一贯的温柔顺从,低声说:“我这也是着急嘛。照这样子看下去,我和他根本没戏。我看他十有八九是移情别恋了,那个简亦繁别的我不敢说,长得还是不差的。”
“不可能。”
慕青想也不想就否认了,“慕安是个认死理的人,不是那么容易移情别恋。除非他心里彻底没你了,不然不会这么轻易爱上别人。”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她这个儿子就和陆震霆那老东西一样,认准了一个人就一直记着,哪怕人家死了都忘不掉。如果这么容易就移情别恋,那她也不至于气这么多年了。慕青问白秋意,“是不是你在离开之前做过什么让他绝望的事,他才对你死心了?”
白秋意一愣。真正的白秋意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过陆慕安的事,就算她对陆慕安做了什么,自己也不可能知道。但这话不可能说出来,她摇头:“什么都没做,如果做了的话,我就不可能回来了。”
慕青紧皱眉头,冷哼了一声。“我看多半和简亦繁有关,你这几天继续找机会和慕安接触,我们还是要找机会把简亦繁给弄走。”
“您有什么办法?”
慕青没直接回答,只是说:“你先别管这个,只管接近慕安。”
白秋意只能应了。一直到吃晚饭,陆思远都低沉着,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换来换去,小嘴撅着,一脸的失落。简亦繁和吴婶把饭菜端上桌,看见他小脸写满不开心,虽然最近两人有些隔阂,但简亦繁还是不忍心见他不开心。她走到小东西身边,伸手搭上他的肩,“怎么了,一脸不开心的样子,谁惹你了?”
陆思远摇头。“不想和我说嘛?”
小东西又摇头。简亦繁轻笑,直接夹着他的腋下,将他从沙发上提起来放到身前,“不想和我说就去和爸爸说?”
小东西摇头:“没有不开心,只是今天玩累了而已。我先去叫爸爸吃饭。”
他说着转身往书房走。他不想再听繁繁问了,她越问他越觉得繁繁比妈咪好,这是不对的。妈咪始终是最好的,繁繁只是、只是……只是什么,陆思远觉得自己想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他走进书房,把陆慕安叫了出来,然后再不肯说话了。不管陆慕安和简亦繁在饭桌上说什么,他都不吭声。吃完饭后,陆慕安私下找他谈心,他也不说。陆慕安出来后,简亦繁终究还是不舍得让他就这样闷闷不乐的睡去,自己又去找他了。小东西躺在床上,拿着一本故事书翻来翻去。看见简亦繁进来,他合上故事书,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我要睡觉了。”
他说。“我知道,”简亦繁走到他床边坐下,“你不想说说不开心的原因吗?你最近情绪反复很厉害,不像原来的你啊。”
“我是个大孩子了,有心事。”
这句话把简亦繁逗笑了,她摸摸小东西的脑袋,“什么心事,难不成是看上哪个小姑娘了?”
“繁繁!”
陆思远不满地瞥她。“好好,我不这么说了。那你自己说嘛,为什么不开心?”
“没有为什么。”
“真的嘛?”
“真的!”
眼见简亦繁还要问,陆思远不满皱眉,“繁繁,你别问了,我真的没有不开心。如果我真的不开心了,我肯定会和妈咪或者爸爸说的,你又不是我妈咪。”
简亦繁一愣,脸上的微笑渐渐僵住。陆思远瞟她,见她脸色不好,明知自己说错话了,但他没想改,而是悄无声息地滑进被窝,扭着小屁股背对简亦繁。繁繁很好,但他不能再这么想了,越想越觉得妈咪其实没那么好,有亲妈咪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好。他不能这么想。床边突然空了,然后脚步声响起,再不过十几秒,灯被关了。陆思远等了好久,都没有关门声。黑暗里突然响起繁繁的声音,她说:“我确实不是你妈咪,可我一直把你当成亲生的孩子。如果你觉得一个让你不开心的妈咪比让你开心的后妈好,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晚安。”
门关上,陆思远回头,繁繁已经走了。他瘪嘴,低声自言自语,“繁繁,晚安。”
为什么奶奶当初要赶走妈咪,为什么妈咪不早点回来,为什么爸爸要娶繁繁,如果没有这些事,他就会在妈咪的陪伴下长大,妈咪会对他很好,他就不用纠结妈咪和繁繁谁更好的问题。为什么?陆思远很纠结,满脑子都是这些问题,可他想不通,反而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接下来几天,因为这天晚上的这件事,简亦繁和陆思远的关系有些僵。陆思远因为这样,与白秋意待在一起的时间更久,周末甚至都不会回榕园睡觉。陆慕安对这个儿子的态度本就接近于放养,除非必要一般不管他。而简亦繁因为陆思远的那句话,也不愿意惹他烦,就也不管了。大家看似相安无事,可偏偏白秋意不安分,时不时总要在陆慕安的身边试探,总想找机会和他发生点什么。这天白秋意借口陆思远好久不曾回榕园用餐了,强行要送陆思远回去。陆思远不同意,白秋意立即拉下脸,“别总在和我待着了,好歹也和你爸吃顿饭吧,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这么不懂事。”
两人正在回榕园的路上,白秋意拉着他,毫不留情地数落,一点情面都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