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跨过傅止盈的身子,将她压在身下,一只大手将她的一双手拉住按在头顶,另一只手还压在她侧身的拉链处。傅止盈急哭了,一双泪眼巴巴地望着他。那眼里突然承载了许多盛淮北看不清的东西。他原以为她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喜欢的东西喜欢的人就一定要弄到手,所以才想方设法也要嫁给自己。所以这几年他也一直当她不存在,偶尔不顺心了甚至会故意拿她出气,可是她竟然坚持了这么久。就在他以为她不会离开的时候,她又突然留下一纸离婚协议离家出走了。这就是一个任性的、不成熟的女人才会干的事吧。高兴了就坚持,不高兴了说走就走,一点责任感都没有。可现在面对她的这双眼,盛淮北开始怀疑起自己对她的认知。他没有动作了,一只手放在她头顶,一只手停在她身侧,陷入无声的对视之中。气氛正尴尬的时候,床头的手机突然响了。傅止盈的反应比他还大,听见声音就立刻扭头巴巴地望向手机。跨坐在她身上的盛淮北没反应,她又回眼来看他。那双眼里写满了“你快接电话啊”的急切和渴求。盛淮北故意磨磨蹭蹭,两只手还压着她,身子慢慢直起来。手机铃声一直顽固地响个不停,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就在傅止盈急的恨不能把他推下去的时候,他终于缓缓后仰把电话拿过来了。“什么事?”
傅止盈盯着跨坐在身上的男人,他神色冷漠,握着电话有些微微不耐烦。但是他放开了自己,傅止盈赶紧手忙脚乱地挣扎起来,可是双腿被盛淮北压住了,只能上半身起来。她坐起来,脸离他的胸膛很近,强健有力的心跳从胸腔里传出来,她能清晰地听见那声音。脸红了,傅止盈扬起脑袋企图离他远一点。手机里突然传出一阵女人的说话声,声音有些高亢,所以她听的很清楚。盛淮北突然看了她一眼,然后按紧手机翻身离开她,靠在一边接电话去了。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但傅止盈很清楚如今自己该做的不是难受,而是要赶紧趁机会离开这里,离开盛淮北。她匆匆爬起来,连鞋子都顾不上穿了,赤着脚就要往外跑。身后,盛淮北皱眉,迅速起身将已经逃到门边的女人抓住。他用的力气很大,一下子就抓疼了傅止盈,她失声叫出来,却还是被盛淮北扯进了怀里。电话那边的女人听见声音,马上就质问出声。傅止盈离得很近,终于听出是谁的声音了。她对盛淮北又捶又咬,盛淮北却只是按住她,不躲不避。傅止盈不知道他这是发的什么疯,但她很清楚,如果不趁着这会儿离开的话,晚上会发生什么就说不准了。焦急之中,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她踮起脚尖,趁盛淮北温声细语和那边的女人说话的功夫,故意开口:“衣小姐,淮北现在和我在一起,你识相点不要再骚扰我们夫妻了行吗?”
衣晓莹就是印在盛淮北心头多年的朱砂痣,也只有她能轻易引起他的各种情绪。傅止盈想着,只要她让衣晓莹生气了,盛淮北肯定就会对自己生气,而他一生气就会赶自己走。这一招屡试不爽。她对着电话又快速说道:“你离开这么多年,淮北早就不喜欢你了,希望你不要会错意了,赶紧有多远滚多远。”
话说完,她挑衅地看了眼盛淮北。生气吧生气吧,快点生气,生气了就赶紧赶我走。盛淮北确实生气了,怒气在眼里翻腾,晶亮的眼变得幽深晦暗。可他不仅没有放开傅止盈,反而狠狠扣着她的脑袋,将她死死地按在怀里无法与他对视。“我这边有点事要处理,等我回江城再说。”
他这么说着,竟然挂断了衣晓莹的电话。傅止盈这下是真的慌了,很慌很慌。盛淮北从不会拒绝衣晓莹,更不会先挂她电话。莫不是他们吵架了,所以盛淮北才跑来这里的吧?而她刚刚因为没有搞清楚状况,强行在衣晓莹面前刷了一波存在感。这下好了,不仅得罪了衣晓莹,还无法从盛淮北手里逃出去。傅止盈慌的不知道怎么办,小脑袋里被“要死了要完了要失身了”这样的弹幕刷屏了。她惶恐不安又急躁地窝在盛淮北的怀中不敢抬头,更不敢动,只能静静等着下一步,看他要怎么发火。盛淮北随意抬手,手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落在了柔软的床上。那只修长的手很快就捏住傅止盈的后脑勺,强行将她拉出怀,让她与自己对视。“刚才不是很厉害,夫妻?嗯?”
如果他记得没错,家里的桌上还躺着一张离婚协议书,明明白白歪歪扭扭地写上了她的大名。她觉得还是夫妻?傅止盈慌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就是不看面前的男人。“既然还是夫妻,那就履行一下对彼此的义务吧。”
男人突然勾唇,眼中的怒气全消失不见。他将她打横抱起,像丢手机一样丢去了床上,随后自己也压了上去。傅止盈懵了,打死她都想不到他会是这个反应。不应该啊,根本就不应该啊,这不是盛淮北,盛淮北不会说这样的话。她颤抖着手,冷不丁掐住盛淮北的脸。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快速而果断地在他的脸上掐了一圈。没有任何痕迹,也没有任何破绽。她又凑近他闻了闻,嗯,味道还是一样,确实是她迷恋的感觉没错。“你……”傅止盈犹豫了,几秒后还是慌乱地问出来,“你是不是有病?”
不然怎么会突然就开始对自己有了那种想法,他从来就没有过,现在衣晓莹回来了,就更不可能会有了。早在她掐脸的时候,盛淮北就板起了脸,现在听她问完这句话,更是直接黑脸了。“是不是有病,你很快就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