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上的伤足足休养了一个星期才好,这期间陆慕安一直亲自照料,几乎没怎么离开过。等她好的差不多的时候,陆慕安被江城的人叫回去了,傅止盈也被盛淮北强行带走。学校也重新盖了两间教室,学生们能正常上课了,一切都恢复了原样。没有陆慕安也没有傅止盈,只有山脚下正在动工的两条柏油路。江城。陆慕安刚回到家还没休息几分钟,王管家突然来找他,说是慕青有事想请他过去商量。自从简亦繁走后,慕青和他之间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偶尔因为家里的事见个面也是冷冷淡淡的。陆慕安只当又是因为家里的事,答应一会儿就过去见她。他放下东西坐了一会儿,休息的差不多了便立刻来到主楼。慕青不在,只有王管家在客厅。“大夫人在楼上,您稍等,我马上去叫她。”
陆慕安叫住他,“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王管家想了想,既没肯定也没否定,“您待会儿问大夫人吧,她会亲自和您说的。”
他说着,转身迅速朝楼上走去。没多大会儿,他下来了。“大夫人在会客,很快就会下来了。”
会客?楼上突然传来慕青说话的声音,陆慕安抬头看去,见她慢慢从二楼的会客室出来,不时地回头和后面的人说话。没过多久,她完全走了出来,她身后的人也露出了脸。陆慕安一看见跟在她身后的人,眉头立刻紧蹙。慕青看见了他的表情,也只当没看到。她走下来,指了下后面的人说:“这位就是晓莹,我想你应该认识吧。”
跟在慕青身后的人正是衣晓莹。她浅笑着从慕青后面走出来,一身职业装衬的她十分干练。“陆先生,久仰大名了。”
她开口,声音都透着冷静。陆慕安面无表情地看着盛淮北的心上人,又看看慕青,紧蹙的眉头松开,他问:“叫我来有什么事?”
慕青还没说话,衣晓莹连忙开口:“陆夫人,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接下来要说的话确实不适合当着她的面,慕青点了点头:“王管家,送衣小姐出去。”
王管家应声,衣晓莹对他道了声谢就跟在他身后走了。慕青慢慢扶着沙发坐下,同样面无表情地说:“我已经和她谈好了,她愿意嫁过来,你们找个时间把婚礼办了吧。和简亦繁的离婚协议,我会找时间寄给她让她签字。”
“和衣晓莹结婚?”
陆慕安咬牙,“你知道她是什么人?”
“我已经查清楚了,虽然是个私生女,但是她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现下她的家族全力支持她在江城发展,和她结婚对我们陆氏也有好处。”
陆慕安不想也不觉得自己的婚姻需要考量商业上的因素,更何况如今他根本就没想再结婚。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他说:“衣晓莹是盛淮北的人,我们如今和盛家的关系正是亲密的时候,我不希望因为一个女人影响和盛淮北的关系。”
“你是不想还是不愿意娶她?”
慕青突然提高音量,声音冰冷。“……”“盛淮北和她的事已经过去了,如今他光明正大地娶了傅家的那位,和她更加不可能了。莫非你还在惦记简亦繁,所以才推三阻四?”
陆慕安不耐烦,“我自己的事自己有打算,不需要你费心,你好好养身体吧。”
“不需要我费心?你有打算?”
慕青冷笑,“你有什么打算,过去几个月都见过多少女人了,有任何回音吗?这世界上的女人难道就没有一个比得上简亦繁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青冷哼一声没说话,她突然站起来快速朝书房方向走去。陆慕安皱眉看着。没多大会儿,她又出来了,略带怒气的关上门,把一只袋子甩到陆慕安脚下。陆慕安蹙眉看着脚边的黑色塑封袋,“什么东西?”
“你告诉我是什么东西!”
慕青满脸怒意,气势汹汹地在沙发上坐下,“我以为你足够理智,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结果你给我弄出这种事来?”
陆慕安更加无语,他弯腰捡起脚边的东西,将袋口打开。里面是一叠照片。一张一张,是他昨天才载着某个女人骑行的照片。脸立时就黑了。陆慕安把那叠照片拍在慕青面前的茶几上,声音冰冷:“你跟踪我?”
慕青又冷哼,“我就说怎么这段时间三番两次要往那种地方跑,从来没有涉及过的领域,说要去开拓就去开拓,原来是为了这个女人!陆氏不是你一个人的,由不得你这样胡来!”
陆慕安懒得和她解释。慕青摊开茶几上的照片,再次冷哼,“你自己看看像怎么回事,你都三十了,不是二十出头的毛小子,做这种事合适吗?和她做这种事合适吗?现在是没人知道你们的关系,如果知道了,你觉得会怎么样?从小到大都是个懂事理智的人,怎么现在越活越糊涂了!”
陆慕安冷眼看茶几上的照片,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只想最后再和她亲近亲近,就算方式幼稚了些也无所谓。他皱眉,将那些照片全都收起来拿在手里。慕青的脸更黑了。“和衣晓莹的婚礼定在半个月后,离婚协议书我明天就会给简亦繁寄。”
陆慕安将那些照片揣进兜里,转身往外面走,边走边丢下一句,“盛淮北那边,你最好先确定了。”
慕青蓦然一怔,一时之间竟然没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她怔愣了好久,心头突然涌上一阵欣喜。他刚才的意思,是答应了?只要盛淮北不反对,他就愿意娶衣晓莹?不是做梦吧……慕青仔细想了想,将他那句话细细咀嚼好几遍,最后确定就是她想的那个意思没错。根据衣晓莹的意思,如今盛淮北和她已经不可能了。这件婚事只要双方同意就行了,和盛淮北完全没关系。这么一想,慕青感觉心头一块大石头终于彻底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