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小蒙妈好像看到了希望。“真的，还是那句话，你必须得到我们队里说实话。之前的谎言，是他们让你们这么干的。你们不用负任何责任，我们也没打算追究。但是之后，如果你们还是遮遮掩掩的……我只能告诉你们，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事情我哪怕问问邻居都能知道！这次我是故意没有让你们说完，为的就是大事化小。你们可别再一时糊涂，把小事给我憋大了。好了，明天去警队，重新录口供。”

之所以说是明天，因为周忆凡也得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机会。老李这件事情究竟做到了什么程度，恐怕谁都不知道。不过，老李一直到上了车，还没有意识到问题多严重。“我干什么了？你们两个倒是说说我干什么了？”

“你老人家现在干了什么我是不知道，可是就凭你指使他人篡改口供这一条，我就知道不应该。你现在倒是跟我说说，怎么马凯一问赵鹏得罪了谁，你首先就会想到郑晓蒙呢？”

周忆凡觉得自己这种人非常让人讨厌。真的。他讨厌就讨厌在永远不会忘事情的来龙去脉。马凯今天询问的是赵鹏和谁有过比严重的矛盾，结果就把郑晓蒙给抻出来了。“今天参加赵鹏二七的都是亲戚吧？我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但是我知道你们都一致认为赵鹏和郑晓伟的事儿，是最严重的。说说吧，怎么个严重法？”

老李低着头不说话了。周忆凡调整了一下后视镜，看看他。“你可以现在不说，但一会儿回到你们所里之后，我会问遍所有的人。我还会问遍整个老桑木胡同街的所有人。如果可能的话，我还要去见见郑晓伟。你总不会认为这些人全都会替你瞒着吧？最糟糕的情况也不过，就是把郑晓蒙带出来，做检查。你猜一猜，如果用特殊手段，隔了半年是否能检查出来？至少我知道能。”

“你想干什么啊？你想干什么呀！”

老李拍着车子暴怒吼道！可是他的怒火，就如同暴雨之下的野火一般很快被浇灭了。周忆凡的目光就是那暴雨。“我想把事情一五一十的查出来。如果我要一句实话都这么难的话，你还有资格问我要干什么？”

这个年轻人真不简单。这是老李的话。他面对这个年轻人平时用的手段总是用不上。老桑木胡同的那些野小子见了他之后，就跟见了猫的耗子一样，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可是周忆凡跟这些野小子年龄差不多，居然没被他吓住！桑木胡同派出所的所长听过了这些录音之后，倒是也觉得没什么。“马凯啊，能说明什么呢。老李只是说错话了。”

“你也是这个胡同的吧？”

周忆凡直接问道。“是，和老李还是一起出去当兵的战友呢，怎么了？”

所长直接向后一靠，把笔往桌子上一扔。周忆凡呵呵一笑，倒是欠着身子往桌子上一坐。局长既然要战术后仰，他就必须的战术前倾了。“不怎么了，我在车上就已经说过了，刚才的录音你也听过了。赵鹏和郑晓蒙之间的事情，我就不信可以被瞒的死死的。纸还能把火包住吗？天下还有不透风的墙啊。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如果连您都不知道的话，我可以挨家挨户的敲门问。”

“那你去吧。”

所长说道。“好，我马上就去。不过，在此之前我也说明白了，因为你们隐藏的事情，导致我们办案严重受阻的事情，我们要通过冯队上告。你啊，给我等着吧。当然了，如果说，这一次你打算说的话也许我可以考虑一下。”

“吓唬我？”

“也许吧，不过你实际上是在做一种交换。你们俩，你和老李，在这件事情当中陷入究竟有多深。你们的态度也决定了我的态度，你们是打算交换一个助力，让我帮你们把事情变小。还是打算交换一个阻力，让我将你们整个派出所上上下下告个遍。你自己决定，行吗？”

周忆凡说完之后，举起了自己的采访器。“它现在是关着的，我是否要打开它就看您一句话了。”

所长盯着周忆凡，周忆凡也盯着他。周忆凡明白，不行，两个人眼对眼的时候，那就是交锋的时候。这个时候，他可不能软了，更不能退去。最终，所长笑了。“你这小子啊，行。难怪有办法在队里混的风生水起呢。我们这儿的那帮小子跟你一比，就好像没长大似的。行，我告诉你！”

“多谢，那么您放心，咱们从今天开始就是朋友。有些事情，到此为止，冯队是不会知道的。”

原来，这件事情要比他们想象的严重的多。郑晓蒙不是和赵鹏有矛盾而是有一天赵鹏喝醉了酒直接碰上了郑晓蒙放学。他就把人家郑晓蒙给办了。郑晓伟一听就疯了，当时便拎着菜刀出去直接给赵鹏开瓢了。甚至给赵鹏他爸都砍了。就是那么巧，郑晓伟那两天刚刚来通知书。老李打算让双方两不找钱。赵鹏他们家也不让郑家赔偿了。郑家也保证不去上告。双方就这样和了。“就这？”

“对啊，不过，这里面还有一个波折，郑晓蒙疯了，而且有了。郑家本来想打了，但是赵家现在正在说好话，让郑家帮忙给生下这唯一的骨肉。”

“好，我知道了，就这样。”

周忆凡听完之后居然真的是不作任何评价，转身就走。马凯还想说什么，却直接被他拉走了。是啊，这个事情没有人不愤怒。郑家父母为了自己的儿子，赵家父母也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双方特别有默契的牺牲了郑晓蒙的利益。她本来就是这件事情当中唯一的受害者和无辜者。但是她现在不但被毁了大好前程，弄得疯疯癫癫，甚至还要为赵鹏生下孩子。可笑，可悲，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老李一句话说得对，郑家就算是告了，也只是两败俱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