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变态……凌小瑜咬牙切齿。她僵着身子，尽量用平淡的语气叙述，“没有什么好不好的。”

再多一句，就不想再说了。宋叙迈着优雅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距离，仿佛提前丈量过一样，朝着凌小瑜，越来越近。“你干什么！”

凌小瑜还没等到他彻底靠近，就尖叫起来，声音几乎破音，让人可以明显感觉到的紧张。宋叙停下来，歪着头看她，脸上的笑意逐渐暗淡，“你不必这么紧张，要知道，我是不会对不愿意的人做些什么的。”

“你什么意思。”

凌小瑜并没有感觉到放松，毕竟一天之前，她差点就惨遭这个男人的毒手，在她这里，这个男人早就没有什么信用可言了。可是这样炸毛的模样，仅仅只能让宋叙感到兴奋，他不顾凌小瑜警告的眼神，又压了过去，顺手把凌小瑜手上的粥碗夺过来，放在一旁的矮桌上。凌小瑜没有力气，眼睁睁看着食物被拿走，却只是抿了抿唇，没有吭声。但是她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宋叙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耳朵上挂了个亮闪闪的耳钉，凌小瑜觉得这个东西与他整个人的风格不太相符，但是看起来，这人像是很喜欢自己这种衣冠禽兽斯文败类的感觉。男人慢慢凑近，凌小瑜不着痕迹的向后坐了坐。宋叙的眼睛格外狭长，看上去既多情又薄情，撩人时候，就是一只蜜蜂，看着甜，尝着甜，但是很可惜，有刺。凌小瑜一点也不想被他现在这样的公子哥儿形象糊弄过去，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才不会放松警惕。宋叙唇角上扬，“这么怕我的吗。”

凌小瑜懒得理他，硬生生扭过了头。很快，就再次被人捏住了下巴。像只小鸡仔，被人拎着朝着自己的方向接近。凌小瑜猛地挣扎起来。宋叙却镇定自如，也没看他费多少工夫，就把凌小瑜给制住了。“放手！”

“你还是学不乖啊……”宋叙的声音蓦地低沉起来，看起来，像是被凌小瑜不合作的态度给激怒了。事实上他只是想与凌小瑜靠的近一点，再看看她生气的表情，但是凌小瑜只是一味的抗拒，让他突然想到一些不太舒服的事情。宋叙的脸色阴沉下来，凌小瑜的心霎时间被揪紧了。她忍着恐惧，愣是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过了一会儿，宋叙平静下来。他撸了一把头发，看凌小瑜老实不少，猝不及防说了一句话，“你昨天看到的疯女人，就是宫老头的初恋。”

凌小瑜接嘴道，“我知道，你说过了。”

宋叙扯出一个冷笑，“我说过了，可是你知道的太少。”

什么意思？凌小瑜被宋叙的话吸引过去，连害怕都忘了。“她俩当初是一个村子的，就在这个村里，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凌小瑜认真倾听，心脏跳得欢跃，她有预感，宋叙接下来要说的一定是个大事。宫越父亲生在这么一个土地方，却很有想法，或者说，很有野心，女人不是后来者，相反，她才是宫老爷子真正爱着的女人。可是最终，两人没有成婚。宫越父亲放弃了自己的感情，得到了宫越母亲的帮助，他让自己的野心做大，再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但是，对于这个疯女人，他始终都无法释怀。凌小瑜这次没有插嘴，没有反驳，她只想听到再多一点的消息，关于当年，只要能解决眼下的困境。“其实……她怀孕了。”

宋叙平静地说。“什么？！”

凌小瑜骤然提高了声音。疯女人怀了孩子。这个消息瞒得住宫老头，却瞒不住宫越的母亲。她花了那么多功夫，却没想到，对方居然还会拥有一个小生命。直到这个女人生下孩子之前，宫越母亲都花时间在这件事情上了，她是个果决的女人，有胆量也有信心，更何况，在她这里，没有什么无辜不无辜，先把这个疯女人解决了，下一个就是宫越的父亲。只是，这对这个孩子，是不公平的。宋叙继续说，“她派人去杀了那个孩子。”

凌小瑜不敢置信，“死了……？”

宋叙被她的问题逗笑，但是凌小瑜看不出他是发自内心的笑容，顶多只能是嘲讽。她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是啊，死了……倒是好了。”

宋叙的语气冰冷，凌小瑜感觉哪里不太对。她问出了她最好奇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不管宋叙说的是真是假，凌小瑜暂且当做是事实真相来看待，顺便琢磨一下，宋叙现在在想什么。“……因为，我就是那个孩子。”

直觉不会是什么好的答案，但是怎么也想不到是这么一个回复。凌小瑜半晌没有说话，最后开口了，声音干涩，“怎么会……”“怎么不会。”

宋叙的笑容变得锋锐起来，像是带了敌意，“你说她攀附权贵，可是宫老头当时无权无势，她还会爱他，这难道就是你们说的攀附权贵？？”

凌小瑜哑口无言。她下意识的不敢接话，怕刺激到宋叙。当年的事情，大家都是从自己的角度回忆事情，凌小瑜也混乱起来。宫越的阿姨说，是那个女人的问题，不想走正道，只想让自己过上富贵生活，坐上豪门太太的位置。宋叙说，她是真的爱宫越父亲，宁愿自己怀着孩子，得不到宫越父亲的帮助，也要把孩子生下来。“她有段时间，东躲西藏的，住在窄小的房子里，带了形形色色的人回来，我当时如果能快点长大，估计就可以为她承担些什么了吧，可是实际上，我只不过刚到上学的年纪，家里没钱，她还在为我想法子……”这些事，都是宋叙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拼凑来的，还有他自己的记忆，都是灰色的，带着无可奈何，无能为力，以及时不时就会漫上心间的绝望。凌小瑜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