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城内便是到了雨季,连日来的瓢泼大雨实在叫莫水鸢心中烦闷,她隐约觉得体内一团无名之火在四处窜动,除了尽力压制,别无他法。算着时日,来到这边竟然已经快小半年了,那个人去到前线也已经月余,听闻这前线有了三殿下坐镇,是势如破竹的,却也不知归期几许。之前说的那些个宝器,也不知究竟作不作数,怎的就忘了在他临走之前让他留下一些个给她研究研究呢!想到这些,莫水鸢心中便又是一阵烦闷。莫水鸢坐在梳妆镜前开始盘算着心中的主意,原本是想要让谢白止帮自己寻得宝器,助自己回去的,可是眼下她与谢白止已经并无交际,若是再有来往,被皇后知晓了,定然又是罪过。所以中间这月余谢白止倒是命人偷偷的给她送了些稀奇物件来,只不过莫水鸢全都如数退还了。一来是确实用不上,无甚作用;二来也是当真那皇后她招惹不起,她还要留住性命回到自己所在的世界,哪里敢铤而走险的去招惹那些顶厉害的权势?至于谢私霈那边,既然是归期未定,那便是不能做真的指望的。罢了罢了,与其依靠那些个毫无底气的旁人,倒不如依靠自己才是最为实在的。经过一番的盘算后,莫水鸢便不打算再继续坐以待毙了。整个莫府,真正关心她的人也就只有莫老夫人一个,而眼看着莫水蝶就要出嫁,大夫人此刻是更加没有功夫来搭理她的,此刻正是她离开的好时机。简单的为自己收整了几套轻便的行装,又将自己攒下的银钱全都拿了出来。将大数额的银票都贴身缝在袖兜里,一些碎的银两在包袱中与腰间各自都存放一些,领边也在暗里埋了些轻薄的金叶子以备不时之需。莫水鸢看着自己的两个包袱,也幸得她先是机缘巧合下救了太后,又救了谢白止得了不少的赏赐。虽说许多大件儿的都已经被大夫人给强占了去,还好自己手脚快留下了不少的现银,不过都被她给兑换成了一沓小面额银票,如此携带者才方便,到时候去钱庄兑换也利落。如此她也才能真的放心的出门去,不至于到时候在外风餐露宿的。收拾好了行囊,又裹好了胸部,穿戴好了男装。算着时辰,趁着大家都安睡下了,莫水鸢偷偷潜入到莫老太太的院子,在窗边留下了一封临别信后便顺着老太太偏院的小后门儿顺利的离开了莫府,找到了自己早已经联系好的船家,顺利登船进到自己的仓房,离开了这繁华富饶却又格外空虚的汴州城。莫水鸢正站在窗边看着愈行愈远的汴州城夜里的灯火,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这位客官,小的是来给您送茶水和点心的。”
“进来吧。”
虽然莫水鸢身上确实有不少的银钱,可是到底只身在外露财凶险。莫水鸢可不会傻到只身犯险,所以只给自己定了间次等仓。虽是次等仓却也要一两银子一个晚上,想来这一路西行,仅是这路费就要费去不少了。不过既然是自己给了钱的,对于这送来的吃食,莫水鸢倒也就并未追究太多,统共也就两样点心,一壶不知是什么年头的茶水。“不知这位公子是要去往何方?瞧公子这简易便行,莫不是出门游历?”
“正是,家中正逢变故,围困家中着实无趣,便想着出来看看外面的天地,只是不知这外面的天地究竟是何种样貌?听闻这西边奇珍异宝的倒是不少,我也免不了落个俗套,想过来寻寻宝,长长见识。”
莫水鸢孤身出门在外,自知外面大千世界人心险恶,但同时也知自己万事不通定然是寸步难行,倒不如先探探外面的消息,也好为后面的行动做个准备。“公子若是想要寻宝啊,去西边儿那真的是去对了!那西边边境啊,靠近北蛮之地,盛产各种奇珍,都是咱平日里没见过的东西,听说啊,那边的玛瑙宝石各个如碗状大小,也不知是不是当真有神女庇佑,就是与咱们的不一样!”
听到小哥的这番话,莫水鸢便更加坚定了要去西边的打算。无论是否会有收获,先去看看,总比一直待在那莫府,整日无休止的与大夫人大眼瞪小眼的强。“好嘞,多谢小哥了!不知小哥能否弄到羊皮图纸?我这出门的匆忙,当真是什么都没有准备,只不过这在外若是没个引路的,还是挺不方便。”
见这小哥生得面善,也是个好说话的,眉眼间也都透着一股本分老实的气息,莫水鸢便继续向其打探着消息。“羊皮图纸?那玩意儿可不是好弄的!公子还是谨慎些的好!这图纸,稍有不慎可就是要吃牢狱官司的!”
经小哥这一提醒,莫水鸢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所处的朝代已经不同了,这地图册作为作战军需哪里是平明百姓能够随意拥有的东西?只是没个图纸,自己该如何行事呢?实在又是一个难题,尤其莫水鸢自认自己的方位感着实算不得有多好,若是到时候当真是没了指引,自己又迷失了方向,在那茫茫人世间,怕也是极为可怖的一件事了。想到这里,莫水鸢便忍不住再生出了一些谨慎。“多谢小哥提醒。”
“看公子你平日里该是很少出门吧!其实这西边儿我倒是去过几次,要不,我给公子你讲讲?”
见有人愿意给自己引路,莫水鸢自然是乐意之至的,当即就拿出了一定碎银子算是打赏给小哥的辛苦钱。“那就有劳小哥了!还请小哥讲的仔细些!”
于是乎在小厮的讲解下莫水鸢对此次西行算是有了一个基本的概况了解,不至于届时下船后两眼摸黑。可就近实际在西行中会遇到什么、经历什么,那都还得看莫水鸢的造化,哪里是此刻他们三言两语,便能够说得清道得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