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听到谢私霈这样问,下意识的看向谢私霈的身后,发觉并无其他人跟随,眼神又滴溜着往四周看了看,确认安全无误后,这才凑到谢私霈的身边来,附耳说道。“殿下,如今圣上的情况并不容乐观,皇后那边一直采取的是保守治疗,可是微臣发现,如今皇上的病症像是在越来越严重了,如此,那保守治疗就是不管用了,可皇后那边儿,微臣说不上话。您看这……”李太医说着又看向谢私霈的身后,确认并无他人后这才继续说道。“皇后娘娘似是有意不愿让皇上清醒过来,可是现今朝中这个情况,殿下,您说可该如何是好啊!”
谢私霈打量了李太医的神色一番,见他面不改色,很是淡定从容,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出声道。“既然皇后是如此命令的,你照做便是。这宫中,可不是我一个小小皇子能够决定左右的。”
说完谢私霈便要迈开步子朝内走去,却又被李太医给伸手阻拦住了。“殿下,您还是不要靠近的好,这皇上现在定然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这个样子的!”
李太医见着谢私霈就要朝着床榻而去,当即就伸出手来组织,脸色上似是有些不安,谢私霈淡淡一笑,并未理会李太医的阻拦,直接绕过他,来到了皇上的身边。“皇后娘娘选择了保守治疗,自然是有她的用意在,你们听命便是无需担心,只要好好照顾好父皇即可,你们该问的就问,不该问的就不要多问,以免祸患临头,明白吗?”
难得今日谢私霈心情还不错,索性就同太医们多说了几句,不过瞧着他们这般畏手畏脚的模样,想来该是不会明白其中缘由的。“你们说这三皇子究竟是个什么态度?怎么突然就对皇后这般言听计从了?还寻思这他是来找我们麻烦的,怎么就变了性子?”
就在太医们的不解中,谢私霈来到了皇帝的床榻边,看着昏迷不醒的皇帝,谢私霈心中竟不知该生出怎样的情绪来。他是个严厉的父亲,儿时会因为功课考核不过关便很严肃的批评他,并且给予相应的惩罚,同时,他又是个慈祥的父亲,在母妃还在的那些年,他对自己和母妃还是很好的,只是后来,因为母妃的离世,连带着他的性格也发生了巨大的转变。或许是以为失去了心爱之人,以至于他的性格开始越发的阴晴不定,甚至稍有不慎就会雷霆大怒,那两年,是他们父子间关系最为僵硬的时候。因为皇后的介入,致使整个慕容家族就此落寞,这笔账,谢私霈自然是要与皇后明面上一较高下的,只不过在现在还并未到摊牌的时候。“霈儿,霈儿?”
谢私霈刚要转身离开,忽然就听到床榻上传出来的虚弱的呼叫声,并不大,甚至细若游丝,偏生就是这样的脆弱生生让谢私霈止住了脚步与动作。“父皇,儿臣在。”
谢私霈走上前去,刚想要掀开床幔,却被一旁的侍从给制止了。“殿下,皇上如今状况不明,您啊,还是别近身的好,这些事儿,您有何吩咐,招呼着奴才做便是。”
说这话的是皇上身边的大内总管富顺,平日里待谢私霈倒是不错,对皇上也是忠心耿耿,现在他说的这些话,到实在是值得深思。“父皇现在情况究竟如何?”
“殿下放心,现今伤不着皇上,不过是要吃些要多受点罪,不过皇上自己倒是有心想要多休息一阵,所以殿下不必担心。”
得了富顺的回答,谢私霈心中倒是轻松了许多。“劳烦公公多费心了。”
离开了皇上的寝宫,谢私霈开始在皇宫内漫步,四处寂静无声,漫天之下,似是只有谢私霈一人一般,无人为伴,也并无别的声响,鞋面与地面的摩擦,沙沙声明显。“殿下,北边儿来消息了。”
京中刚刚收到来自于北边儿的消息,而此刻莫水鸢也终于被带出了地牢,重见了天日。“你们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妥协?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部落,竟然还妄想同京都相抗衡?别不自量力了!”
莫水鸢说着,只觉得全身越发的无力,长久未进食,让她此刻的身体很是虚弱,但是人不能没有志气,莫水鸢可并不想自己就在这里被打垮了。“你倒是口气不小,不过也要你有命继续横才行!来人,给我上刑罚!”
老太太说着大手一挥,几个青壮年推着满是刑具的木箱走了上来。“既然这人这般瞧不起咱们胡人,那么就让他们看看我们胡人的厉害!给我狠狠的扎!既然她不知死活,就让她尝尝我们蛊虫的威力!”
说完还不等莫水鸢反应,两个青年直接将莫水鸢困住了手脚,一女子来到莫水鸢跟前,双手捧着一只瓷碗,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你们要干什么!”
蛊虫,这便是之前听闻过的蛊虫吗?自己若是被这蛊虫吸附了,会如何?莫水鸢看着瓷碗中蠕动的白虫子,心里一阵恶心,对这些胡人的印象心中更加的厌恶。“老实点!”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啊!”
还不等莫水鸢再继续叫喊,那女子直接来到莫水鸢面前,对身边的两个青年点了点头,其中一人抓住了莫水鸢的手,用弯刀在莫水鸢的手心划破了一条口,鲜血流淌,女子趁机将蛊虫放到莫水鸢的手心。一阵湿滑蠕动感,让莫水鸢一阵头晕目眩,只想要作呕。随后就感觉那虫子正在吸食着自己的血液,甚至开始不断的往自己伤口内钻,莫水鸢一阵眼黑。“你们在做什么!”
刘思珍来到祠堂,就见着这些人正抓着莫水鸢似是在对她用刑,当即就有些紧张,赶紧上前去想要劝说,奈何这些人根本就不听她的指挥。在漫长的沉寂过后,莫水鸢能感受到自己的手心与血管内一阵冰凉,不时又在微微发热,实在叫人心中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