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遍。”
“是!属下告退。”
青鸾沉声告退后,谢私霈沉默着转动手中的茶杯,眼中一片沉寂,原本因为压抑怒火而顿起的气势在霎时间退散殆尽。遗憾吗?委屈吗?难过吗?或许,都有吧,也或许是不在意了,本就不该在意的,不是吗?淡笑过后,谢私霈抬起手将茶杯中已经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屋内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第二日清早,莫水鸢被一阵喧闹声惊醒,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昏暗,待缓了许久后,才渐渐感受到了光与热,莫水鸢跟随着眼前的这道光渐渐想起了今日为何会这般与众不同。沉寂了许久的漠北王府在今日大开府门,喜迎来客,整个府中院前院后的仆从皆被调动起来,一时间脚步声,攀谈奉承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以至于原本距离正厅较远的西苑都受此惊扰,难以继续安眠。“水鸢,前院来人了。”
刘思珍说着与莫水鸢对视一眼,就在昨夜他们被漠北王宴请亲自再三交代过今日府中会有来客,却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么多的来客,能够让漠北王这般招待的客人,其身份……二人明白了其中的奥秘,对视一眼都不再做声,只等同样在昨日得到消息并且从始至终一言未发的谢私霈下达任务。莫水鸢耐心的梳着自己披散在身后的长发,因为出门在外,一直都是被挽起用玉簪固定的发髻,如今尽数被放下来,微风拂过摇曳而动,在泛黄微明的铜镜前尽显温婉。许久不曾一女子扮相示人的莫水鸢看着镜中的自己,一时间也生出了一丝怅然。离京已经小半年了。且,即将要过年了呢。只不过今年这个年,似乎注定不太平凡。“这是昨日青鸾大哥命人送来的披风,水鸢你披上别着凉了,本来身子就还未好利索,可千万不能再受寒着凉。”
因为现如今莫水鸢的情况特殊,以至于无论是谢私霈还是刘思珍亦或是青鸾等人待她都格外的照顾,这让原本身边就无甚好友的莫水鸢多少都有些受宠若惊。在现代的她一心都放在了学术研究以及药理的验证上,对于交友以及与同龄人沟通一事,其实她从未去刻意的追求或者是有多在意,以至于同班的许多人从大学开学一直到大学毕业乃至最后研究生、博士结束都不曾与她说过一句话,这样的莫水鸢自然是要落个‘冰山’、‘孤傲’的标签。可奈何她这张脸蛋儿放眼整个医学院又的确是数一数二,实在惊艳动人,叫人一眼看了就难以忘怀,由此‘冰山美人’便非她莫说。“谢谢你,思珍。”
仔细想来这好像是她第一次由衷的在思量自己与这个时空以及目前身边人们之间的关系,这一句道谢也是发自肺腑,由衷的感谢。“其实是我要谢谢你才是啊,水鸢!你可是我第一个好朋友、好姐妹!说来你可能不相信,其实你也是我接触到的第一个姑娘。”
刘思珍说这话时双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显然是有些害羞了。毕竟作为这个年纪的姑娘一直都在军中同男人们打交道,刘思珍在面对水做的同性姑娘时,心中的柔情会止不住的外溢。“思珍,不如今后,你就跟我一道回京都吧?虽说在京都我自己也还未能彻底的独立开来,但是这次回去,若是赶得上,我应该就会脱离莫府了,届时我们就可以一道开一家医馆,继续做你想做的事了!”
这是莫水鸢近日来的一个设想,京都无疑是一定会回去的,且此次回去,莫水鸢已经下定了决心,是定然要脱离的,只不过究竟该如何操作,其实早在离京之前莫老夫人就已经给她留有了退路,只不过这一切,还得等她回到京都后再具体执行。而此刻的漠北王府前院,因为正主以及贵客的到来而越发的紧张和喧闹。“总督大人,您这突然造访本王都没能来得及好生准备一番,若是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总督大人多多包涵。”
漠北王看着眼前人,原本垂立一旁的双手下意识的摩挲着。北境总督李志勤,素来就是朝中白丞相养在北境的一条狗,这条狗不但忠心耿耿,更是手段非常,阴险毒辣就是一个疯子。而此刻与漠北王心境相同的还有在暗处观察的谢私霈,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白丞相如今竟然已经这般大胆,竟然如此明目张胆的就让北境总督来掺和漠北城的事务。虽说这漠北确实属于北境范围之内,可是朝中无人不知,漠北城在北境就是独立开来的不受北境管辖的,而如今这总督大人却陡然登门造访,是个人都不会相信他只是来串个门这般简单。“王爷客气了,许久不曾来这漠北了,听闻今年这漠北的枣树硕果累累甚是喜人,就想着既然是憋闷了许久了,倒不如出门去走走,就来叨扰王爷您了,还请王爷莫要怪罪李某人的不请自来才是。”
堂堂白相府的一条恶犬,当真会因为那么所谓的几颗枣树不惜冒着得罪漠北王府的风险前来叨扰,是个人当真会相信他的这一套说辞吗?未免是将人想的太过于愚钝了。“李总督你不嫌弃就好,本王这漠北啊,别的可能确实是没有,比不过北境的幅员辽阔,物产丰饶,但是啊,这漠北虽小五脏六腑倒还是俱全的,李总督今日不嫌弃漠北穷乡僻壤,亲自登门来拜访,这等情谊本王记住了。”
漠北王这么说着,眼神忍不住瞥向了自己胸襟,这里面怀揣着的可是方才谢私霈亲自签下来的合同以及签名照。